说明了一件事:就是做哥哥的不要死在弟弟前头,否则你的事业,你的队伍人马,还有你的名声功业,甚至是你的龙气也全归弟弟了,今后历史上还要记载你是个傻子笨蛋,死得活该死得必然!”
冷风吹动窗纱,簌簌的有花叶落在上头,脉脉而入的晨曦逐渐疏淡,好似有一丝鱼肚白露出来了。
“天快亮了,我的酒也快喝尽了。”
无翳公子微微叹息着,拎起酒壶晃了晃,发觉了壶中腰那条若隐若现的红色光线,于是泄气的垂下了肩,再一次伏倒在几案上,一边信手将壶狠狠的抛出。
壶身落到远处花径中,剧烈震荡触发了咒文,顿时发出巨大的爆裂声,酒花四散,在逐渐明朗的天光下显得流光溢彩。
“第三个故事嘛……”
无翳公子嗯了一声,却是看向昭元帝,笑眯眯的突兀问道:“天亮了,你不回去上早朝吗?”
第五十九章 帝遣天吴移海水
天光乍亮,淡淡晨曦初露,窗纱中透入熹微白光,墨染画屏上越发明辉剔透,昭元帝正在等待着最后一个故事,冷不防听他突兀来了这一句,双眸深深凝起,眉间皱痕一紧,随即化为全然的轻松淡然,“今日不去也罢。”
他的声音细细听来,方才的怒焰狂炽,好似了无痕迹,惟独那黑瞳那最深的一点,异常闪亮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哦?百官久候而万岁不至,这可件稀罕事啊!”
无翳公子曼声笑道,习惯似的伸手拿壶,却是摸了个空,不由的颓然叹气。
他这一夜,从始至终便是酒不离口,笑声也一直未曾停歇,这般狷狂自在,潇洒肆意的风华,丝毫不曾因眼前帝王而略微收敛。
“一天不上早朝,这万里江山也不会就此易主。”
昭元帝冷冷一笑,嗓音低沉冷凛,说到“易主”二字好似别有意味。他看向屏风那一端,幽瞳扫视之下不怒自威,“请先生接着说吧!”
“这第三个故事嘛……”
无翳公子伏在几案上,呵呵畅笑着,好似醉得狠了,将面庞贴着冰冷光华的楠木桌面上,似乎是笑得浑身都在轻颤。
“你见过胡商吗?”
又是一个怪异而平常的问题。
昭元帝想也不想,点头道:“当然,小时候在金陵就曾见到他们开了波斯香料店,还有胡姬卖笑的酒肆。只要略大些的城池,都会有这些金发碧眼的胡人出没。”
“第三个故事,我是从胡人那听来的……”
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笑得太多,无翳公子的声音,显得沙哑而诡异,在半明半暗的晨光中回荡,透出不寻常的复杂意味——
“我听说,波斯往西之地,有个名叫泰西的国家,他们的帝王加冕之时,须由神的使者在他额头涂上一团雪白神油,这才算得到上神的承认,从此拥有了为帝的资格。”
他带着醉意笑讽道:“蛮夷就是蛮夷,加冕之时涂得满头油光,那得是多么难看啊!”
“你知道他们用的这什么神油,是从何而来?”
无翳公子他仰起头,不知是晨光还是灯烛的缘故,他眼中好似闪着耀眼可怕的光芒,长袖翩然之下,好似对着虚空中伸出手,要使劲攥住什么——
“是用身心纯净,根骨特殊,最有灵气的圣童血肉熬煮而成!”
他好似觉得荒谬,长笑声浩然不断,笑声越发显得癫狂迷乱,“这就是蛮夷的秘法,听起来简直象是吃人对不对?!”
“你醉了。”
昭元帝隐约感觉到,由屏风后那人身上涌起的无形诡谲之气,将整个厅堂都笼罩在内,癫狂激越,却带着极大的恐怖之力,好似要将眼前万物都化为齑粉!
无翳公子长笑之后,仿佛声嘶力竭,终于停下了那让人心底发寒的冷笑,“据说,清韵斋的术法,有一部分就是来自于泰西圣堂的神术,当然,她们自诩名门正派,是绝不会承认自家功法与蛮夷有什么关系的。”
昭元帝目光一闪,想起之前他所说的“要想夺走你的龙气,除非杀了你……或者施展至高之法偷梁换柱”,心中闪过一道亮光,沉声道:“所以,清韵斋可以用类似的方法偷梁换柱,赋予别人真龙气运。”
“只听我讲了这个故事,便能结合之前的只言片语,将真相推测到如此境地,你倒也还算聪明。”
虽是夸赞,从无翳公子口中出来,却更似大逆不道之语,他停了一停,又继续道:“清韵斋用自家秘法,可以制造出身带龙气之人,但是用异法凭空生出的龙气,比起你身上先天自生的,简直是高下立判——只要你一天不死,那边的‘天子’,便只是一尾假龙。”
他近乎嘲讽的低叹道:“所以,你只要活着一天,便碍了这三家的大事,他们又怎能不想尽法子除掉你呢?!”
“朕,全明白了。”
昭元帝听到此处,已是心中雪亮,他站起身来,巍然身形在逐渐升起的日光照耀下,显得无比挺拔——
“三个故事,三种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