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书院每回的考核,无论大小都一律在考院里进行。考院紧挨着魄湖,背临景山。清晨,林子里还漂浮着层层的薄雾,空气清新凉爽。马背上,流水身子僵僵的,面上红红的,实在是……
“怎么了,一动也不动的,昨夜里可是热情的很呢!”月白双手紧紧的环住她的细腰,脑袋倚在她的肩上,贴着她的耳垂,倾吐着气,整一副暧昧的景象。
心下很是懊恼,昨夜回去后,也不知是不是在如是府上的气儿还没消还是其他什么的,心底乱的很,月白那家伙还真是可恶,偏偏挑在这时候出现,又是抛媚眼,又是像条蛇般的缠上来,还故意露出那对自己最爱把玩的狐耳和尾巴。不仅这些,还特意在路经青楼栏院的时候放慢马步,指说有笑的,搅得自己的脑袋直发浑……哎,“天时地利人和”之下,自己又和他做了那档子事。这些也就罢了,只是这家伙竟借着此,今早硬是要跟来,美其名曰——送考。送考???这是什么东西,从没听过。自己都已经过了元服之年,还需要有人相随?这要是传了出去,铁定叫人笑话。
“月白,你先下来吧。”流水扯住了缰绳,停住了马,瞧着前面,远远的,就能看见考院的大门了。
“急什么,不是还没到吗?”月白嘟囔着,伸出手指向考院的方向。
“就是还没到才让你下马,你我这样,到了考院还不叫人得了话柄。”
“哦?——是吗?”月白头一偏,微微皱了一下眉,“我倒是不觉得啊!”
“你——”流水暗暗的叹了口气,真是拿他没辙,“那是你不觉得,并不能代表别人。”
“哦?呵呵,那流水你又是怎么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呢!”月白睁大了双眼,眸子里闪着光。
流水瞅着他,知道他在故作疑问,故意犯傻,这家伙每回添乱的时候最明,犹豫了会儿,直接下了马,“既然这样,那白马归你,我步行过去。”说着便径直走了去,刚走了两三步就听见身后飘来一句“这样也好,那午间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待到转身时,连马带人,那可恶的家伙早就跑远了。
离着考院还有几步远,如是一脸笑意的站在她的面前,一手摇着竹扇,“今儿个怎么不骑马了?”
流水瞅着她,都深秋了还带着扇子作甚,没吱声,也不理睬,径直就往前走。如是见状,快步跟上,“流水,我知道你生我昨夜的气,只是我又身为卷书的同窗,又怎能不帮她一下呢。况且卷书她又没恶意。”见着她依旧不理不睬,如是几步上前,挡在她的面前,“流水,你不要对我也这样嘛!”一见着流水猛的刹住了脚步,略带着歉意的朝她一笑,“真是抱歉,有些个过于激动了。”
“如是,你是来当卷书的说客的吗?”流水抬起眼,见着她摇了摇头,又继续道,“那你今天过来是做什么?”知道不说清楚她是不会离开的。
“呵呵,不做什么,就是来祝你今次一帆风顺,顺便送你样东西。”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件玩意来,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石头?”流水瞅着手里的物件,晶莹剔透,晨光下炫彩夺目,只是握在手里冰凉冰凉的。
“这是冰魄。”如是转身,面朝着魄湖,“流水,你可知这魄湖的名来吗?皇朝里唯独这湖最为清澈明镜,波光潋滟,琉璃千顷,因此便以冰魄为名,取名魄湖。”
“魄湖?那你给我这做什么?我又不是来赏湖的。”略带着白痴的眼光瞥了她一眼。
“这个,我——”如是呆愣了一下,顿了顿,“这个,呃,是这样的,我怕你考试的时候犯困,有了这冰魄,贴在前额上,冰凉冰凉的,刺激一下好让你打起神来,呵呵。”
流水不语,手上继续把玩着冰魄,昨夜里几乎一夜不曾合眼,月白那家伙不知怎么了,一次又一次的纠缠上来,神旺得直叫人犯疼,现在自己还真是有些犯困。低着头,迟疑了会儿,“那我就收下了,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进去了。”
“嗯,收下就好,我先回去了。”一见着她收下了,如是笑意绵绵,也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快速的隐没于竹林里,流水心下有点儿好笑,她也用不着今日里特意跑过来就为了送块石头吧。今早话怎么这么多,昨晚上倒是一句不言。这家伙平日里就没个正经,不过,这回倒是正合心意——送来了个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