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青诀绝不能碰触之逆鳞!
贺兰火忽的说道:“也许这就是云翩然的计划,她先与阁的主事结交,以重利引,让阁为她提供庇护,与她合作。当刺杀失败之后,她就干脆揭破此事,随即自尽。这样一来,昙敏彰迫于无奈,必定与皇上决裂。只因为皇上绝不会放过这个废掉储君和拔出阁的绝好机会。”
这样阴毒的计策,叫人明明知道是有人算计,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太子纵然觉得静云大师是刻意挑拨,可是为了自己的储君之位,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不会束手待毙。这样一来,恐怕大胤当真会乱了。
那潜伏已久的矛盾,就在这一刻,因为祥云庵之事,而会彻彻底底的爆发。
而设计出这样阴毒圈套的人,便只有可能是姜无缺。
云翩然是甘愿赴死的,只有她的死,才会点燃这把火,让这把火轰轰烈烈的烧起来!也许云翩然未尝不知是姜无缺在利用于她,只是云翩然究竟还是入了姜无缺的意,内心的仇恨,总是禁不住让人做出一些极为决绝的事情。对于什么都可利用的姜无缺,贺兰火当真觉得乃是极可怕的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杏儿那手帕送了上来。贺兰火见到了这手帕上传递来的消息,顿时陷入了沉默。
原本还有几许侥幸之心,只以为昙敏彰未必会如此行事,然而当贺兰火看到这条手帕之际,内心几许侥幸顿时荡然无存了。
昙青诀看着这条手帕,忽的笑起来:“父皇何尝不知太子占据储君之位,少不了依附之人,何尝不知为保荣华富贵,阁绝不可能束手待毙。他既然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挑衅阁的底线,自然早有准备。太子有意谋反,虽然会让大胤发生一场暴乱,却也绝不会动摇大胤根本。姜无缺恐怕亦是会失望了!”
贺兰火看出了昙青诀眉宇之中多了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沉重。
“青诀,你可是,可是担心庆皇后?”
她知道昙青诀和庆皇后之间的情意,庆皇后亦是对昙青诀疼爱有加。然而庆皇后毕竟是阁紫薇一脉的主事,胤帝也对庆皇后十分忌惮,庆皇后又岂能独善其身呢?
和贺兰火夫妻七载,昙青诀知道,有时候自己什么话儿也不必多说,贺兰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最为了解他的人正是贺兰火,这亦是昙青诀最为庆幸之处了。
贺兰火轻轻的偎依在了昙青诀的胸口,纵然心情再沉重,当他被贺兰火如此偎依的时候,内心之中情绪却也是禁不住纾解了几分。当贺兰火身子如此依靠时候,让昙青诀有了那么一种沉甸甸的安心的感觉。
贺兰火轻轻说道:“若皇后随阁一道,有不臣之心,自然谁也救不了她。可是她若无心谋反,一心向着朝廷,倒也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青诀,我相信皇后娘娘绝不会做出对大胤不利的事情的。她虽然是阁的主事,但是对阁其余的人嚣张跋扈的举动却是很看不惯。我并不觉得她会做出谋逆之事。如今,我想入宫,去庆皇后身边,明日之事,我会见机行事。”
昙青诀下意识的反对:“不准!”
如何能让贺兰火涉险?
贺兰火心中有着一丝甜蜜,又有着一丝的不满:“我知道你是疼爱我的,担心我会出现什么危险。可是青诀,我不再是当年那个让你抱在怀里的小孩子了。我不仅仅是你的妻子,不仅仅是忘忧和重华的母亲,我还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女人。论才智,论武功,难道你信不过我的能力吗?”
昙青诀仍是不乐意,贺兰火无法,就将自己心中那个计划说出来。在她保证之下,昙青诀总算同意她入宫潜伏行事。昙青诀在贺兰火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凝视着贺兰火说道:“无论如何,应小心行事。若你有事,若你有事,只需知道我也活不成了。”
都老夫老妻了,昙青诀还将这些肉麻的话儿说得这样子的正经,这让贺兰火禁不住脸颊微微一红,难得又有些羞涩甜蜜的味道。
皇宫之中,灯火轻轻的摇曳,映照着庆皇后那张有些苍白的脸颊。那张艳丽的脸儿,失去了从前的镇定和从容,取而代之的是深深苦闷。
是了,阁确实是有派人前来,与她商量了大计。
她表面答应了,可是心里并不赞同。然而她内心之中却也没有多少吃惊,只因为庆皇后早就预感,这一日或迟或早,就都会来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窈窕的身影靠近了庆皇后,这让庆皇后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她看到自己身边女官文姬奉茶而来,这花茶乃是庆皇后最爱之物,可是如今庆皇后却是失去了兴趣。
她倦然的说道:“今日我已经累了,你将茶撤下吧。”
文姬放下了茶具,却并没有走,她手指在脸上摸索,轻轻一撕,一张绝色的容颜就暴露在空气之中。
庆皇后不由得看得呆住了,她想不到贺兰火居然会冒险来此,并且易容成文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