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日夜兼程的赶路,八月底闵宏睿终于收到了回信,与他寄出去的不同,他接到手上的这份家书“分量”明显要重得多。
他的小娘子通篇都没有写到任何与思念有关的字眼,但却纤悉无遗的将他走后的这一个多月发生的大小事宜讲与他听,闵宏睿闭上眼睛,甚至感觉都能听到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样子。重新再将信看了一遍,似乎是要将每一个字都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闵宏睿方才将信重新装好,递向一旁的火盆……
想到苏若蕊在信的末尾提到,阿青感了风寒,还有加重的趋势……闵宏睿不禁回想起前些日子六哥闵宏和派人递来的那封信,他原先还有疑惑,六哥一心想要做一个闲散王爷,也一向不掺和这些事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向他主动投了诚,可不巧,他的小娘子就把答案送了过来。
“莫言,备纸笔!”
既然有了缘由,这送到手的人,他没有理由不去用啊……
翌日一大早,各个将领就聚集在西北大营的主帅营帐中。
“主帅,您的意思,是让咱们……故意输?”裴昊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来这可是要与蛮国士兵正面厮杀,好好挫挫他们的锐气的,怎么可以还没打就要输呢?他办不到!
闵宏睿仿佛早已就预见他的这个反应,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悦,“看来裴参将已经听懂了本王的意思。”
裴昊虽然本人有些浑不吝的,要不然也不能得了个“京城三害”之首的名声,但是他并不莽撞,正相反,在军事战略上,他甚至有着常人所不具备的敏感和血性,闵宏睿赏识他,也不乏此缘由。
“主帅这是要以退为进?”
闵宏睿赞赏的看了裴昊一眼,“蛮国素来兵胜,如今两军对垒,士气均大振,速战速决,显然不是上上之选,我军可先保留实力,待蛮国气焰更盛,轻视于我军,再以雷霆之势大举进攻。”
“可如此一来,咱们的士气……”许都督犹豫道,两军交战,最怕气弱,士气一没,可谓兵败如山倒,这么多年以来,蛮国士兵善战的形象本就早已是根深蒂固,若是刚一开始就连连吃败仗,恐怕到时候自己这边到了绝地反击的时候,也无能为力了。
“许都督提的这个问题非常好,”闵宏睿娓娓道来,显然早已胸有成竹,“此事本王早已有思量。蛮国土地贫瘠,种不出粮食,再过不久,草原上就会进入寒冬,往年这个时候,蛮国士兵都要滋扰边境村庄抢粮,如今两军对垒,蛮国的粮草到时候必成问题,蛮国士兵可以伪装成胡子,血洗咱们大夏村庄,咱们也可以将计就计,半道儿洗劫胡子,让他们有去无回。”
如此一来,只要大夏的士兵感觉到蛮国铁骑也不是不可战胜的,那么到时候,士气非但不会弱,反而有可能大增。
蛮国每年都要洗劫边境村庄,此时站在营帐里的将领不乏本就是周围一带的人,提到此事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如今一听要截击这帮伪装的“胡子”,心下更是坚定,“属下遵命!”
将所有的事宜吩咐下去之后,闵宏睿静思片刻,其实这个缓兵之计的主要目的还不在于此,闵宏广和蛮国三皇子勾结,二者的野心路人皆知,闵宏睿不得不提防,但既然他们为了利益能够合作,他又何尝不可呢?毕竟,在蛮国,想做皇帝的,又不是慕容齐一人……
这日,苏若蕊看望阿青,从和亲王府出来刚回到家。
“启禀王妃,您的奶娘过来了。”李公公迎了苏若蕊之后,忙不迭儿的说道,
“奶娘?”提到余氏,苏若蕊的脚步不觉就快了起来,“她什么时候到的?现在在哪里?可说有何事吗?”想来她自打嫁入王府以来,因为余氏坚持没有跟过来,满打满算,这段时间她都没有跟奶娘见过几次面了。
李公公想了下余氏的神色,有所保留的说道,“余嬷嬷来了大约一个时辰了,咱家将她安排在了茗香苑,至于具体的事宜她倒是没说,不过咱家瞧着,余嬷嬷应该是遇到什么着急的事情了吧……”
苏若蕊脚步一顿,而后步子迈得更大了,她这个奶娘性子柔和,从不会和人发生争执,再说,她如今在苏家,更不可能有人与她为难,除了独子刘成,苏若蕊想不出她还能因为什么事情着急若此,可她之前不是将刘成送往安阳城去了吗?
苏若蕊越想越着急,“怎么之前没派人去通知我一声?”
李公公小声回着,“余嬷嬷听说您去了和亲王府之后,一直劝着不让人去找您……”
是了,苏若蕊不禁暗叹一口气,这么多年,她又何尝不知奶娘的性子呢……
多说无益,苏若蕊脚下不停,快步回到茗香苑。
早在苏若蕊的马车驶进来的时候,李公公就派了小丫鬟前去通知余氏了,因此,苏若蕊甫一进院门,就看到余氏站在堂屋门口等着她进去的情景。
“奶娘”
余氏快步迎了上去,嘴巴张了张,未语泪先流,此情此景,苏若蕊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拉过余氏的手,苏若蕊安慰道,“奶娘,你先别伤心,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得给我说才行”
看到苏若蕊之后,余氏慌了半天没着没落的心总算有了个可以停靠的地方,在苏若蕊的牵引下坐在榻子上,余氏紧紧抓握住苏若蕊的小手,“小姐,求求你帮帮奶娘吧,成儿被人抓走了”
话音刚落,余氏更是泣不成声。
“什么?”苏若蕊颇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