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边睡下了,陈家二房那边田氏还跪在佛龛前念经。
陈允周等得不耐烦,干脆进屋装起善男信女佛前许起愿来,“但愿这次我们家顺顺利利的。”
田氏抿嘴笑着不语。
陈允周抓住田氏白生生的手,“好菩萨,亲菩萨,胜败在此一举,菩萨再发发慈悲,可怜可怜弟子。”
田氏故意嗔怒,“老爷在佛前怎么说这种话。”
陈允周将田氏的香身子抱在怀里,“老天这般眷顾我,我还怕什么?不能为所欲为,枉来世上走这一遭。人人求菩萨我就不用,因为我家有这么一尊活生生的……我每日都要抱着,难不成还不够虔诚。”说着上下抚摸不停。
田氏才从镇国公家回来,和聚在镇国公府的夫人们才讲了佛经,正觉得口干舌燥,推开陈允周,“万一这事不成,老爷岂不是怨我。”说着要去取茶喝。
陈允周将茶捧来喂田氏,收敛笑容,“镇国公那边有什么消息?”
陈允宁是争不来爵位了,镇国公府只好和他们结盟,琳婉对他这个二叔也恭谨有加,还不是想要舅舅将来帮镇国公世子取个好前程。
田氏润了润嗓子,目光流转仿佛照的朱砂痣都明艳起来,“郡王爷没有根基,帮他说话的人有,却都不能上达圣听。”
这可是喜事。
田氏仿佛有些不忍,“咱们和郡王爷无冤无仇。”
陈允周拉起田氏的手,“我们只是先发制人,难道要等着将来做俎上鱼肉。菩萨也是惩恶扬善,你这做的可是好事。”
田氏这才安下心来,“三叔定是会帮忙呢,这把火终是要烧到我们陈家自己身上。”
陈允周脸上浮起不屑的笑容,“怕什么,陈允远这个新上任的京官,还能对付林家不成?南书房可是有林家相熟的人在里面,有消息林家自然会立即知晓。”
只有等陈允远一家根基不稳的时候动手,这爵位来的才踏实些。
陈允周越想越得意,正要再将田氏抱紧怀里,只听外面一连串的叫声,“母亲、母亲在里面吗?”
说话间琳芳闯了进来,顾不得看屋子里的情状,琳芳一下子扑进田氏的怀里,“母亲,是真的吗?康郡王要被皇上重责?是因成亲的时候太过张扬?”
琳芳隐约听到只言片语,顾不得多打听径直来问田氏。
田氏微颌首,“和成亲有些关系。”
“那……”琳芳攥起手里的帕子,“琳怡会不会被周家休弃。这些都是因她而起,她才是罪魁祸首……”
“傻孩子,”田氏叹口气,“你六妹妹没犯七出怎么会被休回来。”
琳芳本来鼓起的气顿时泄了下去。
一旁的陈允周冷冷笑道:“就算现在没被休,将来也会有那么一天,听说六丫头昨天就拦着周老夫人进宫求情,她以为她那个做吏部郎中的爹能扭转乾坤。”
第一百五十二章赢
四月的天气还格外的冷峭,陈允远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家门,小萧氏带着人等在那里,见到陈允远回来开口就问,“老爷,怎么样?”
陈允远不想说话,现如今仿佛还能感觉到周围人的安静和漠视。
这个京官做的竟然这样难,比在福宁的时候一点不差。平日里混混日子倒还好了,一旦有重要的事上峰就会吩咐下来,他完全没有法子独自做决定。眼看着一个个作风不正的官员外放了实缺,他是有苦难言,就连这次女婿被弹劾,他不过是想要帮衬着说句话,换来的就是旁人颇有深意的眼神。
“折子我是递上去了。”陈允远在长房老太太房里喝了热茶,嘴唇才勉强张开,被牵连就被牵连,否则这样做个聋哑官员也是无用。
长房老太太让听竹用美人拳给她捶腿,屋子里的气氛窒闷,半晌长房老太太才叹口气,“按理说你在吏部,好些话不得说出口的。”
陈允远开始也没打算上奏折,只是,“着实可恨。兵部武选司的大人硬被逼的话也说不上来,去年郡王爷带着几百轻骑出京时,皇上也问过琳怡的婚期,既然那时我说了话,而今我也该张着个嘴,我是问心无愧,御史想要弹劾尽管来,大不了丢官回家。”现如今做官都要讲根基,那些平日里无所作为的只要肯对上峰谄媚,那些有家势的只要有老子开路,一个个升迁极快。
陈允远在福宁认识的清流,是天经九年的同进士,在京一直不得伸展,出京之后更是被一贬再贬,年过五旬不过熬个知县,只要想起这位老大人,陈允远就觉得这个吏部郎中做的不踏实。
“论资历、家世,董长茂的势头是不好压过去。”再加上皇上有意抬举,朝廷里的武官十分给董长茂脸面,陈允周在武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