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家大爷就是他想的法子才救回来的,现下朝廷正查与番僧交好之人,看他这次还能不能找人救妻救子。”
……
琳怡的手一松眼前彻底黑下来。只是不过瞬间,她就觉得手一紧被人握住,那力气极大不放开她分毫,琳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姻语秋先生担忧的神情,目光上移才看到了抱着她的周十九。
姻语秋将针拔起来。琳怡的气息又通畅了许多。
周十九垂下头在琳怡耳边低声道:“再坚持一下,一会儿姻先生用了针,就能将孩子平安生下来了。”
琳怡又看向姻语秋。
姻语秋颌首,“是催生针,一般用了有一个时辰孩子就能生下来。”
之前从来没听姻先生说过催生针,琳怡眼睛慢慢清澈起来。
姻语秋嘴唇微抿,压低声音,“是张公子教我的。”
张风子不是出京了吗?难不成为了她的事又回来了?这样的话难免要引人注意。
姻语秋不敢耽搁,将针准备出来,琳怡不知不觉地缩起手指握在周十九的手背上,周十九柔声道:“元元,没关系,一定会母子平安。”
他的嘴角微扬,英俊的脸颊在微笑,视线落在她脸上,眼睛中却又一丝的颤抖。
周十九虽然劝她,心中却在担心。屋子里已经点上了蜡烛,她从肚子疼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琳怡重新躺在枕头上,只觉得鬓角湿漉漉的,心中明知道周十九不能进产房,可是她却已经没有力气将他推出去,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周十九握着她的手上。
前世他松开了手,这一世他却紧紧地握着她,她要将孩子生下来,他们一家应该团团圆圆地在一起。
姻语秋一针针地落下去,很快琳怡又感觉到疼痛。
这一次有周十九在身边,她仿佛觉得没有刚才那么难熬,可最终她还是疼的翻来覆去。模糊中看到申妈妈闯进来,失言道:“门口有官兵,要见郡王爷呢,说咱们府上藏匿了犯人……”
申妈妈的话音刚落,姻语秋手就抖起来。
琳怡看向周十九,莫不是张风子现在在康郡王府?董家和朝廷正四处抓人,张风子回京就如同自投罗网,更何况径直来到康郡王府,现在外面谁都知道她在生产,无论是董家还是五王爷一党不费力气就能打听到消息。
周十九看向申妈妈。
申妈妈立即感觉到那两道视线如刺骨的寒气,她心中猛地一跳,剩下的话也哽在喉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周十九的眼睛挪到琳怡脸上时,又变得满是柔情,“你安心,外面有我呢,谁也不敢闯放肆。”
可这是明着违逆朝廷法度,琳怡担忧地看过去。
周十九眉眼一扬神情中有几分倨傲,周十九平日里看起来温和,其实隐约透着几分不好管束、任性妄为的神态,就是这种神态却让她看起来心安。才想起前世的过往时,她怨过世道不公,恨过周十九,她不明白,为何她的人生偏这么多挫折,偏要等她小心翼翼靠向身边人的时候给她这样的打击。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向寻常夫妻那般,患难与共,相濡以沫。他们之间为什么要有这样一道鸿沟。
既然在一起,为何不能简单美满,却如此磕磕绊绊,本该是美好的情感,却要尝遍酸甜苦辣。
剧烈的疼痛传来,琳怡咬住嘴唇,闭上眼睛,可她却依然对他动心,不知不觉中越过了这条鸿沟。
经历过之后,一切反而都看得淡了,现在想想这样也好,凡是珍贵的东西都是极难求的,对她来说这份感情如此,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如此。
前世的经历教会她,她在意的一切要想方设法握在手里,无论是谁都不能夺走。
撕心裂肺的疼痛过后,姻语秋先生出去询问张风子,又再下针,这一次琳怡又觉得疼痛轻缓下来。
稳婆来检查,然后欣喜地催促她,“郡王妃,一会儿再疼就要用力了。”
婆子们七手八脚将被单绑在她肚子上,两个稳婆一左一右地跪坐在两旁,等到她用力时,两双手也在努力向下推着。
一次、两次、三次,琳怡只记得握紧了手,用出所有的力气。
稳婆喊道:“快了,快了,看到头了。”
温热的暖流一下子涌了出来,内室里顿时传来一阵响亮的啼哭声。
“是世子爷。”耳边传来稳婆的声音,琳怡睁开眼睛去看,襁褓中孩子好像受尽了委屈,颤抖着哭个不停。
奶娘从稳婆手中将孩子接过去,晃了两下,孩子才止住了哭喊。
女官还在慢慢揉琳怡的肚子,琳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