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保持着某种神秘傻笑脱下了裤子,准备换手术裤的时候。。。。。。我看到了内裤上一片红。
按响了铃以后我一个劲的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的。
护士过来问:“怎么了?”
我赶紧把手术裤脱下来,毫不羞涩的给她看里面:“我见红了。”
护士表情很尴尬。估计是没遇着我这么不知廉耻的产妇。隔了半晌才淡定的回我:“不急。马上手术台。”
于是。我就这么拽着那宽松的裤子,跟在护士后面去手术室。
边走,我边感觉到我下面的血在滴着。
离开病房的时候,我还忍不住和我娘通报了这个见红的消息。因为我娘说,先见红,是男孩。先破水的,是女孩。
不是我重男轻女,是此时此刻,我有种答案揭晓的畅快感。
这种畅快感,一直在我心底里以一种直线上升的姿态延伸蔓延,直到我进了手术室,看到产房的时候,迅速归为沉寂。
我不知道别人的手术室是怎样的,但是我眼前的这间手术室非常像一间屠宰房。地上一地的血,估计是上一个刚刚结束生产的人留下的痕迹。手术用的产床又高又窄,我都几乎怀疑我它承载不了我宽厚的身躯。医生护士麻醉师各自带着口罩,一副准备就位的模样。
于是,当那位相熟的主任医生让我上病床的时候,我很怂的颤抖起来。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只知道,我很害怕。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待宰的。。。。。。猪。
她们扒开我的裤子,给我插导尿管的时候,我是沉默的。
她们把我反过来在背脊上的骨头一阵摸索的时候,我是安静的。
但是伴随着这种静,我的整个牙床都因为害怕打起架来。
我害怕。
真的害怕。
此时看到那些血,看到这张床,我知道过去网络上那些图解的生孩子过程要一一在我身上实践。
于是,我整个人都孬了。
麻醉师倒是很淡定。她像是操盘手一样给我打麻醉,一阵下去,我听见她说:“呀。”
主任医生问:“怎么了?”
她淡淡回答:“出血了。”
尼玛,此话落地。我眼泪鼻涕都要流出来了。我不懂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我恨不得马上穿上衣服落荒而逃。
结果,那麻醉师拿个小针给我小腿戳了戳,“感觉到吗?”
我感觉到她在戳我。于是我明白她刚才那话的意思了。有种人,天生对麻醉药钝感,曾经看过一部电影,电影男主角在手术中对麻醉药没有感觉,结果正常手术下来痛的死去活来。
我赶紧开口:“有。有。有感觉!”
麻醉师哦了一下,“得快点儿。”
主任医生问:“多久?半个小时有没有?”
麻醉师说:“嗯。可以的。”
主任医生很自信的说:“那就好。”
半个小时?我想起我姐生我侄子生了一天一夜。
半个小时是多久?我拉屎爱看小说,一般一蹲是半小时。
拉个屎的工夫,我就能生出个孩子?
事实证明,要相信医生的专业。
她们几个说说笑笑,一边聊着一会儿还有几台手术,一边对我的子宫指指点点。
“哎呀。你看这脐带这刚好有个大疙瘩堵在产道口。b超刚好找不出来呢。”
“是啊。要是生估计生半天生不下来。”
然后,我听见那个主任医生很满意的夸奖我,“瞧瞧这子宫,多干净。刚才我们开的那子宫,哎呀,里面脏东西一大堆。”
我眼睛望着头顶那盏灯,还很羞涩的回了一句:“谢谢。”
主任笑起来:“对嘛。做手术不要紧张。轻松点。生个孩子而已,是我们帮你生。你怎么能比我们还紧张。”
估计这话是要安慰我。我刚想配合的笑一下,就听见主任发号施令:“来,一,二,三!”
然后一阵拔河一样。我的五脏六腑瞬间往下一沉。
一声“哇~~~~”
跟电影里的一模一样,我听到那声哭声的时候,眼泪汪汪的。
我就是个俗人。注定不能免俗。
护士举着那个孩子凑我跟前,“是个男孩。来,看看你儿子。”
我睁开饱含热泪的双眼,满心期待的望过去,于是我看到了灰白且个头不小的一个——蛋蛋。我儿子的生zhi殖q官以一种很近的姿态呈现在我眼前。
我的眼泪流的更狠了。
尼玛,医生,您能换个别的给我看看嘛?
当然,我现在是待宰的猪。
我的肚子还张开了大口没缝上,受制于人,怎么可能提出什么要求。
于是我乖巧的点头,什么都没说。
然后我听见医生和我聊天:“喜欢男孩女孩呀。”
我说:“都好。”
想起墨先生他爹,我补充了一句:“我老公公可能更喜欢男孩。”
医生手下没停的问我:“为什么?”
我说:“因为他肺癌晚期。他希望他们家有后。”
医生没有答话,只专心缝好我的刀口,还洋洋自得的跟旁边人夸耀:“瞧我缝的这刀口,多漂亮。”
无语。敢情人家只是随口问问。
我扭头去往躺在旁边台子上的小东西,他没哭也没闹了。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