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就扭转了局面,把李承源仅剩的狐疑都打消了,她虽然拿了他四万两,可是她给了他十万两呢,还整整多出六万两来!她都不担心他携款潜逃,他还担心个什么劲儿?李承源被她一忽悠脑子发热,前后想了一遍觉得这事儿靠谱,于是爽快答应。
“成!那就说定了,我明天就去跟你汇合。”
两个捅破了窗户纸的小情人再三告别,你侬我侬恋恋不舍的场景看得小荷腮帮子都发酸,好不容易登上马车,李承源又送了好长一截路才打道回府。
城门就在眼前了,车厢里是黄小姐和小荷,鲁师傅暂时充当了车夫。小荷伸出舌头直喘气儿:“我的姑奶奶!终于把那色胚打发走了,再磨蹭一会儿我看他都能直接贴到姑娘身上来。”
黄小姐换了身布衣裳,发髻也拆了梳成两个辫子,权作村姑打扮。她嫌弃地踢了踢刚才穿的那身衣服:“恶心吧唧的,待会儿给我扔了去。”
鲁师傅在外面笑道:“咱们现在去找阿飘,姑娘们坐好嘞,驾!”他勒转缰绳,并没有驾车出城,而是调头朝相反方向走了。
入夜,金阁寺到处都黑咕隆咚的,只有大殿里还余一丝黯淡灯火。
檀邈梵看着那靠在寺门口的年轻小伙子,歪歪斜斜地站着,嘴里还叼了根草,一看就是吊儿郎当的主儿,再瞧瞧他身边的木桶和砖瓦,材料充足工具齐备,好像真的就是来修房子的泥瓦匠。
白天檀邈梵以为那位娇蛮小姐就是说说而已,哪晓得过午泥瓦匠就来了,告诉他是受了黄小姐的雇佣来修寺庙,这年轻匠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正经,但人家来了邈梵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帮着他几进几出把砖瓦都搬进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泥瓦匠说他要等人来了才开工,邈梵心想可能是一起做活的师傅,便随他去了,谁料等到了现在。
僧人晨昏定省,每天哪个时候干什么都有固定的规矩,邈梵现在该去坐禅了,可是泥瓦匠在这里他不好独自走开,便上前试探道:“施主,夜已经深了,要不您明日再……”
话还没说完,车轱辘碾过泥巴地的声音就从前方飘过来,接着夜色里露出一辆马车的轮廓,泥瓦匠“噗”一声吐掉嘴里的草杆子,雀跃地迎上去:“你们来啦!”
邈梵眼看马车驶到寺前停下,又看赶车的那人和泥瓦匠从车厢里抬出一口沉重的大箱子,最后从车里下来两个姑娘,一个姑娘肉呼呼像汤圆儿,另一个姑娘……
“小和尚,我们又见面了。”黄小姐笑嘻嘻同他打招呼,眉眼飞扬,“看到我你开心吗?”
邈梵当然不可能回答她开心还是不开心,而是木头似的站在那里,把她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张口道:“夜深了,请恕鄙寺不待女客。”他挡住了进门的路。
小荷一见就气了:“凭什么呀,他们都进去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你故意欺负我们是不是!”
邈梵的脸上还是没有其他表情:“鄙寺的规矩,请二位施主见谅。”
“什么破规矩!你不让我们进去我们住哪儿啊?这荒郊野外的你想害死我们么……”
“好了,我来跟他讲。”黄小姐拉开发飙的小荷,笑吟吟凑上去,故意撒娇,“小师父你好狠心哦,大半夜的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挡在门外,您看外面荒无人烟的,万一有狼来把我们叼走了怎么办?”
邈梵板着脸:“方圆十里,没有野狼。”
“就算没有野狼,可万一有sè_láng呢?”黄小姐越说越往他身上靠,干脆伸出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纤纤玉指缓缓按住,“奴家最怕sè_láng了,难道小师父您忍心看奴家被吃掉么?嗯?”
她戏弄他不是一两回了,檀邈梵对此女的轻浮举动不感到惊讶,可是仍旧有些紧张。他挪了挪身子:“施主可以睡在马车里。”
“但是人家不想睡马车。”黄小姐岂会让他逃脱,他退她进,干脆一把搂住他胳膊,撅着嘴撒娇,“车厢里又小又硬,怎么睡嘛,肯定没有禅房舒服。小师父你不能只顾自己享受,苛待我们这些善男信女。”
善男信女?她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这……”邈梵词穷,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阿飘在殿里喊了声,“你俩还在干嘛?快过来帮忙!”
“诶!来了!”黄小姐干脆一推邈梵,把他抵在门边,踮起脚在他耳畔说,“我就住一晚上,你行个方便吧,小和尚。”
她和小荷一眨眼就跑进了大殿里,徒留邈梵靠在寺门还有些怔愣。黄小姐回头见他傻傻地站着,扑哧一笑:“呆子!”
虽然小和尚傻乎乎的,但是他个头可真高啊,刚才说悄悄话,她费力踮起脚才勉强够到他耳朵,她看到了他光洁的脖颈,微红的耳垂,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骗局有原型,叫“西班牙囚徒骗局”,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度娘一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大身份的人被关进牢里,其他人要营救他,但是需要一些钱财,救出大人物后会给出资人丰厚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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