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模样,手里头还捧着一方长匣,里面大概装着卷轴之类的东西。
邈梵见状问:“这是什么?”
小荷面不改色答道:“寿礼。”
千千在他背后冲小胖丫头偷偷竖起大拇指:答得好!有长进!
小荷不动声色扔给千千一个得意的眼神:那是自然。
俗话到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她做了这行,脑瓜子再不机灵也得练练,至少说起谎话来要脸不红、心不跳。
阿飘见两人一唱一和糊弄邈梵,不禁捶胸顿足大呼道:“睁眼说瞎话,我可怜的公子哟!”
千千这个蛇蝎子哪儿会给别人送礼啊?她从来是刮掉对方三层皮好么!
千千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凶神恶煞的。吓得阿飘赶紧捂嘴噤声。
祝寿送寿礼,邈梵一想也合情合理,遂不再多言,乖乖上了轿子。千千随之摇着团扇半遮娇颜,也钻进轿中。
“起轿。”鲁师傅照样充当了管家,站在轿子边吩咐一声,轿夫们就抬起轿子,摇摇晃晃往许府去了。
许府宽宅大院,从外面看就好生气派,此刻门前张灯结彩,两名管事在此迎接宾客、核查请帖,无误后才放行。
离许府门口百十来步的地方,千千刚下轿,小荷就拉了拉她袖子:“姑娘你看。”
千千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了“陈先生”,就是那晚欲卖帖子给她和冯生的那人。果然是许府的下人!
小荷有些担忧:“他会不会认出我们?”
千千抿唇思忖片刻,忽然把遮脸的团扇放下,得意笑了:“本来我还怕这一关出岔子,现在看来有他在才好呢,你过来,如果他敢为难咱们,你就这样说……”
小荷凑过去,她附耳叮嘱了几句,然后一行人泰然自若地往许府门前走。
许府的两个管事,赵管事和陈管事,一人负责检查名帖,一人负责对照宾客名单。
鲁师傅把请帖和名帖都递上去,赵管事过目之后,赶紧拱手寒暄:“原来是徐州林大人的府上,失敬失敬。”
鲁师傅也抱拳回礼:“林大人公务繁忙脱不开身,于是专门派小姐和姑爷前来为老夫人祝寿。”说罢他指向邈梵和千千。
赵管事随着看过去,俊男美女站在一处,惹眼又般配。他回头看了看陈管事,意思还是要核查一下名单,然后又跟鲁师傅聊起来:“听闻徐州府出了大案子?”
鲁师傅道:“此事说来是我们本地的一桩笑谈,不算甚么大案。”他简略把王员外中邪散财的事儿说了一遍,就当讲笑话了。赵管事看他侃侃而谈,也不疑他的身份,过了一会儿回头催促,“找到了没有?贵客还等着,你动作快些!”
陈管事,也就是那个陈先生,翻遍了手中名册都不见徐州府林庚的名字,尽管他也知道林大人确有其人,可是许大人跟林大人有几分交情他就不知了。他又翻了一遍名册,还是没有找到,有些疑惑。
到底是压根儿没有请林大人,还是名册登记漏了……
“还没找到?让我帮你瞧瞧吧。”小荷见他抬头迟疑,赶紧走过去,装模作样看名册,悄悄说:“三百两一张,你忘了?”
陈管事一惊,抬眼打量小荷,觉得十分眼熟。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来:“你……你们没有买!”他压低了声音也掩不住怒意。
小荷微微笑:“卖帖子的又不止你一人,许府这么大,人又这么多,就你脑袋聪明能想法子挣钱?你若放我们进去,一切好说,你若为难我们,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把这些勾当都说出来,大家鱼死网破。”
这一惊一吓的把陈管事都弄懵了。他确实是趁府里制帖的时候,偷藏了两张拿来卖,想着届时宾客众多,一两个陌生人浑水摸鱼不会被发现,而且他负责核实名册,到时自会放行。但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府里居然有其他人也做这样的打算!细细想来,这么一桩好买卖,别人怎么会不眼红?那到底是谁,跟他打了一样的主意?
陈管事看了眼和鲁师傅相谈甚欢的赵管事。
“这儿不是嘛!徐州林家,知州大人府上。”小荷指着名册一处,噙笑看着陈管事,眼睛一眨不眨。
陈管事把名册合上,冲赵管事点头示意,于是家丁们就放行了。
他也吃不准这群人的背景,只是如果他卖帖的事被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这几人蒙混过关了。
进了许府,男宾女眷都各自有去处。千千再三叮嘱邈梵:“待会儿见了人别乱说话,也别透露你的来历,这些人心眼儿多着呢,就爱算计人,不说就不会错,甭理他们。我说过不是来攀交情的,所以你不用跟许大人套近乎,我知道你也不会。但倘若遇上跟你脾性相近的公子少爷,你可以跟他们谈诗论词下下棋,打发一下时间,总之自个儿照顾好自个儿,我去见许老太太,办完事就回来找你。听懂了吗?”
在寺中修行多年,邈梵知道自己不通人情事故,她好意提点他,他很受教:“知道了。我等你来找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