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驾之上有三人,除去中间的御人之外,就是公子均和雍疑。华匀在另外一辆车上站着,最后就在后面呢。
“公子,下次还有机会。”雍疑见着公子均的面色黑的没法看了,不禁胆战心悸的安抚他。
“叔姬还是在乎公子你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公子均面色难看,但是面上没有半点神色。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边的车架,楚人们的头发在风中被扬了起来,看着让人有一种见到了众蛮的错觉。
“领头的那个楚国行人于叔姬有恩。”公子均道,“就凭借这个,我也不能对他们怎么样。”
这恩情可以说还不小,毕竟是因为那个楚国男子的出现,徐嬴的计谋才没有实现。不然这会恐怕叔姬已经不在新郑了。
“公子,下回不如请叔姬到宫邸中来,公子你……”雍疑说着面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叔姬看起来就比自己本身的年纪还要美艳,而且他也打听了,叔姬离及笄已经不远了。公子若是提早下手,也不失为一个妙计。
雍疑和华匀两个原本是劝说公子均选择一位有同母兄弟的郑国公女,但是公子驹你说如今他哪里还有资格对郑伯的公女们挑三拣四。其实依照公子的容貌,想要女子对他倾心应该不难,只不过公子自己不想而已。
也是,叔姬那样貌,一堆女子都被比作了相貌平庸的,而且叔姬可不是个木头美人,美艳风情样样不缺。就连他自己和华匀两人,见着叔姬,也会情不自禁的发痴。既然公子如此钟情叔姬,他心里觉得干脆就把此事定下算了,要是叔姬有妊,直接向郑伯行委禽之礼。
郑宋两国又不是没有联姻过,凭借公子的出身和叔姬正好相配。
“……”公子均自然知道雍疑未尽的话语是个什么意思,他面对郑媛,每次都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给强压下去。叔姬没有明说,他便是不能。生怕自己不一小心就唐突了佳人,日后两人就不来往了。所以他宁可自己忍,也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雍疑这么一说,他心中也有些意动。可是他也不知道郑媛愿意还是不愿意,他总不能强迫一个女子吧?
“看看再说。”公子均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是暂时观望一下,他看向那边楚人的驷车,眼里的阴郁多了一分。
郑媛说要谢谢屈瑜,所以送他到宾馆去。照着周礼来说,行人出使别国,如果带有军队,军队必须从戎车上下来,将箭矢捆成束,以示自己的诚意。可是楚人很明显就没有。屈瑜出使郑国,手下有百来人的武士。这些武士们是屈氏的私兵,到了新郑城墙下,丝毫没有半点从戎车上下去的意思,更别提将箭矢捆成扎了,都好好的在他们的箭袋里头呆着。
还别说其实行人入都城要事先告知此国的国君,做了安排之后才能入城。
如此无礼之举,郑国人瞧见了也只有忍着。城墙两边的士兵,眼睛瞅在楚人背着的弓箭还有他们手上所持的锋利的铜戟。金黄的铜戟在日光下折射出令人胆寒的寒光。
郑人们见着有楚人路过,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而是百来人。楚人们的装束和语言和中原人完全不同,楚人只束一半头发,另外一半披散的装束,在人群中更是惹人注目。路边的郑人们频频回首,看着这群传说中茹毛饮血的荆蛮。
郑国曾经依附于楚,前一代郑伯甚至还从楚国带回了大量楚王赠予的铜,当然这些铜只能用于铸造铜钟等物,不能铸造兵器。不过新郑里头还是有许多人没有见过楚人。
郑媛坐在车中,哪里会察觉不到外头的变化。许多经过的车辆都放慢了速度,一个两个的全往这边看。她以前出行的时候,都没有这种轰动的效果。
既然以前没有,她也没有盛装打扮,那么自然是身边的屈瑜了。
“我出自芈姓的屈氏。”屈瑜这会离郑媛也比较近,他雅言说的要比其他楚人好的多,甚至都察觉不出他楚地的口音。
“屈氏?”郑媛见着那边的屈瑜和喝了酒似得兴奋不下来,不得不顺着他的话说下来,“我记得屈瑕是屈氏的先祖?”
屈瑕就是那个倒霉催打了败仗回来就把自己挂在树枝上,开启了楚国打败仗必须死的凶残习俗。郑媛对楚国也知道一些,毕竟如今的强国,一个楚国,一个晋国。说是争霸,其实也就是这两个诸侯打的你死我活。
之前的齐国已经成了昨日黄花,欺压一下自己周围的诸侯,例如鲁国是可行的。可是想要称霸是不行了。
秦国也不小,可是眼下秦伯被晋国所拦,挡在了函谷关外,秦晋大打一场,在殽之战之后黯然退出,去和北面的犬戎死磕去了。
楚国在南边几乎是根本没有遇到对手。
郑国就是夹在这两国之间,左右为难。所以郑媛也留心楚国,或多或少都知道些。
“吾子知道?”屈瑜听到郑媛这么回应,立即高兴道。他还以为车中的人对楚人一无所知呢。
毕竟楚人一向不被中原人看得起,中原对楚国也是不屑于记载个只字片语。
“嗯,在简牍上读到过。”郑媛见着年轻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我记得屈氏一族才人辈出。当年齐侯南巡,正是屈完前去会见齐侯的吧?”
郑媛说的南巡就是齐桓公带着诸侯联军去伐楚,结果到了边境上,楚人如临大敌,双方一面谈判一面做好作战准备。加上诸侯联军的补给线拉的太长,齐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