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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一下子多起来,穿着各种各样制服的人来回奔走,苗苑他们被挤到了墙边去,她木然地看着前面一个个人影像纸片儿似的晃来晃去,救护车开进来停在巷子口上,几个神色惊惶的男女被警察簇拥着送到救护车上,当然,也有些是被抬出来的。
苗苑听到身边有两个便衣在抽着烟说话。
“就那个,就那家伙”
“对对,就那个,看到没第二个抬出来的,一枪爆头,稀碎,帅”
“真功夫刚看到特警那边,那脸色,嘿,傻了吧”
“人家那出身就不一样,听说是在西边呆过的,五年”那人顿了顿,做了个刀切的手势:“两百多个。”
“吹吧唬小孩呢”另外那人明显不信。
“哎,你别不信啊,就给他去个零那也是人命呐”
苗苑不自觉转过头去看,第二个抬出来的,刚好从她面前经过,单架上血迹斑斑,脑浆迸裂
苗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扶着墙吐得天昏地暗。
一毛二跟着清场的武警走过来,隋波连忙拽住他追问:“三排长,里面怎么回事儿”
三排长兴奋得声音都有点抖:“你们不知道,咱们队长,无敌了我跟你说,公安那边派了三个狙击手,愣是不敢开枪,人家那疯子能等你么都狗急跳墙了。然后,然后咱们队长过去,借人家狙击手的枪瞄了瞄,当场,连个咯噔都不带打的,就说没问题。公安特警那个秦队,当场就傻了,说陈队长你不要玩笑。咱队长那表情,你们是没看到,那叫一个镇定,说那把我的枪拿过来,用自己的枪绝对没问题。然后我把枪送过去,十分钟,最多就瞄了十分钟,一枪队长开完枪就站起来了,连看都不带多看一眼的,说没问题了,你们过去吧”
隋波他们几个小兵一个个都流露出极度痴迷崇拜的神情,苗苑惨白着一张脸把手机拽出来打电话,电话通了没两下又被按了。
三排长见状马上过来解释说:“队长刚刚让公安那边拉走了,估计还有点什么事要处理,嫂子你别急,要不跟我们一起回队里,队长办完事一准得回来。”
苗苑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想见陈默,现在谁给她一个准话,她就会跟谁走,迷迷糊糊的就坐上武警的车给一起拉回了驻地。等到了门口她才醒悟了些,坚持不肯到里面去等,宁愿在哨兵岗亭里呆着,没什么别的理由,她就是想早点看到陈默,如果陈默回来还有别的事要干呢他一准就去忙别的去了,她得在大门口堵他。
苗苑坐在哨兵室里,手指僵硬地给陈默发了一条短信:什么时候回来,我在你驻地门口。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消息回复,苗苑激动得手指发抖,点开之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陈默说:马上。
死狗男人也有死狗男人的优点,比如说,他们从来不说谎,他们从来不敷衍,所以当陈默说马上,那匹马总是跑得特别快,一会儿就上来了。没过几分钟苗苑就看着一辆警车闪着灯从街口开过来。陈默提枪下车,跟前面驾驶座的人挥手致意,还没来得及转身,苗苑已经冲过来抱住了他。
陈默被她撞得一愣,张开手,缓了一下才放到她头发上,一下一下缓慢地抚着:“怎么了没事儿,啊”
陈默心想,她大概是吓坏了,忽然发现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刽子手,是个拿枪的人,手上染着血,甚至刚刚才杀过一个人,她应该是吓坏了。
身后的警车发出响亮的喇叭声,警官先生摇下车窗冲着他戏谑地笑。
陈默一脚踹在车门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苗苑抬起头来看他,眼眶里含了泪,晶光闪烁,单纯而无辜。陈默安静地帮她擦了擦脸,苗苑按住他的手。
“陈默”苗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怎么了那个,有什么事我们”陈默觉得有点难堪,该死的公安还赖在旁边看好戏不肯走,大门口的哨兵已经止不住地拿眼睛瞄了过来。
“陈默,我觉得,我就是觉得你现在想吃什么,给你做。”苗苑忽然顺过了思维。
啊陈默莫名其妙。
“我刚刚看到那个那个人了,太恶心了,你一定难受死了,那帮公安局的怎么这么没用啊,我纳税养他们连个枪都不会开,还要你”苗苑思路转回来,马上愤愤然说个不停,陈默听到身后一阵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看好戏的警官先生已经黯然而去。
“陈默,你想吃什么吗我刚刚买到一种特别好的酪,我可以给你烤巧克力蛋糕吃,我们去吃点好东西然后就好了,你别害怕”苗苑发现陈默一直不说话,慢慢地放低了声音:“陈默,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没有。”
陈默低头看着这姑娘皱着眉喋喋不休,她对他说,陈默你别害怕,多荒唐的一件事,让他怔愣着转不过神。
她在可怜他,她说我都恶心死了你一定更难受,她说那些人怎么这么没用啊,居然还要你去,她真心气愤,心疼怜悯。陈默轻轻咳了一声,这是陌生的情绪,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让他不知所措。
苗苑马上惊觉:“陈默,你冷吗”
“跟我走”陈默握住她的手,拉着苗苑往宿舍楼那边走。
这是个非常神奇的时刻,陈默在心里想,他一只手里拿着枪,这支枪里刚刚出过一发子弹要了一个人的命,而另一只手却握着一个女孩,单纯而美好的,干净的,女孩子,在她的生命中可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