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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脸逮谁呛谁。
那娜本能地感到这一股子怨气是冲自己而来,不敢凑上去找骂,很没出息地打发小远去问他。
小鬼头精明着呢,知道没好事,不太乐意,撅了撅嘴,可又怕大人们闹别扭耽误时间,只得勉强答应。
聂唯平脸色黑得吓人。
去!当然要去!
小土包子傻头傻脑的,他哪能放心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和一个胆敢觊觎她的男人独处?
聂唯平觉得要是不去亲自盯着,恐怕自己脑袋上真的要冒绿光了!
那娜收拾妥当,聂唯平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看到她出来,头也不回地抱着小肉团子出门。
那娜连忙换了鞋子锁门,拎匆匆跟了上去。
新华路口就在他们住的地方附近,拐个弯就到了。
魏哲早早等在路边,看到他们连忙挥了挥手。
“等很久了吗?”
魏哲绅士地帮她打开车门,笑着说:“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那娜刚要坐进去,聂唯平眼疾手快地将怀里的小肉团子塞在了副驾驶位。
魏哲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聂唯平面色不变,老神在在地拉开后座的车门,然后胳膊搭在门上,目光平静地看向一脸囧然的小土包子。
那娜尴尬地笑了笑,老老实实地钻进后座坐好。
聂唯平勾了勾唇角,挑衅地回了魏哲一眼。
魏哲不甚在意地笑笑,转过去上车,往体育馆开去。
那远小朋友兴奋地在座位上扭过来扭过去,一会儿跪在椅子上撅着屁股和小姑说笑,一会儿又叽叽喳喳地缠着魏哲问东问西。
魏哲好脾气地有问必答,态度温和地满足小孩子旺盛的好奇心。
相比前面的热闹,后面两人就安静得过分了。
聂唯平心情本来就烦躁,一路冷着脸看向窗外。那娜和他并排坐着,不可避免地挨在一起,心里有点羞涩的小别扭,手脚都不自然了,更加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攀谈。
体育馆离医院还挺远,所幸这个时候交通不是太拥堵,没多久也就到了。
车子一停,那远就跟枚小炮弹似的,欢呼着冲了出去。
魏哲连忙在后头喊:“小心别摔着!”
魏哲去停车,那娜和聂唯平带着小远先进去。
聂唯平排队买票,然后领了四个牌子分给大家。
换好鞋子,那娜帮小远全副武装起来,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他把自己摔伤。
三个大人就没那么麻烦了,魏哲很快换好鞋子,拉着小远姿态优雅地滑进了场。
聂唯平坐在那里不动,那娜疑惑地问:“怎么了,鞋子不合适?”
聂唯平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面色带着隐隐的恼怒。
那娜不明所以,蹲在他面前帮他把鞋扣打开,然后抬头看着他:“试试吧?”
聂唯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纯澈动人,面色自然地帮自己穿鞋。
聂唯平心脏陡然猛跳,骨子里大男人主义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即便他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此刻也不禁油然生出一种被人温顺服侍的优越感。
要是能一直这么乖,该多好啊!
这么一晃神,聂唯平就已经被她换好了鞋子……
那娜拍拍手站起来,踩在溜冰鞋上如履平地。
“好了,进去吧!”
聂唯平面色一僵,扶着栏杆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变得青白。
聂唯平深吸一口气,僵着四肢,缓缓站了起来……
然后脚下不受控制地滑动,踢踏舞一样双腿交替着飞快抖动,然后一屁股跌回了椅子上。
那娜:“……”
那娜眼睛瞪得溜圆,立马扭过脸,憋笑憋得她差点站不稳。
小土包子的反应被聂唯平尽收眼底,不停抖动的小肩膀让聂唯平脸色微红,恼羞成怒地骂道:“笑什么!会溜冰了不起啊?有本事去隔壁比比游泳!”
聂唯平向来喜欢安静,溜冰场音乐震天,穿着奇装异服的小青年吆喝着四处乱窜,这种运动肯定入不了他的眼。
更何况……学医的都很忙,在校的时候学业繁重,上班后更加忙碌,哪有时间玩这些?
那娜还从没见过如此窘迫的聂医生,心里乐不可支,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噗哧笑出声。
聂唯平面色隐隐发黑,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阴恻恻地威胁:“再笑……我就把你溜出去踏成平面!”
那娜相信聂医生绝对做得出这么凶残的事,连忙绷紧面皮,小手伸到他跟前,亲热谄媚地讨好道:“我带你进场吧,放心,慢点走不会摔倒……”
嫩白的小手就在眼前,莹润动人的手背上有几个可爱的窝窝,肉肉的更显得柔软细滑。
聂唯平不由自主地握上去,借着力慢慢站了起来。
那娜眼神亮晶晶地鼓励道:“对对,就是这样……重心下移,不要怕,像骑自行车一样,滑起来就不会容易倒了!”
聂唯平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他最崇拜的人是库兴,那个专横又才气逼人的神经外科之父,fēng_liú倜傥,骚包高调,贵族一样的行事作风让他颠倒众生。聂唯平不自觉向心中的偶像靠拢,举手投足向来矜傲优雅,冷漠、精贵,何曾像现在这样四肢僵硬,动作滑稽地任由别人牵着走。
可牢牢握着自己的手那样柔软细小,却无比坚定地支撑着自己,就让一向别扭自持的聂唯平忍下了所有不耐,心甘情愿地自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