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皇帝的儿子叫皇子,目下唯一的“皇子”,是当今圣上的长子。
……他们这叔叔婶婶辈的身份倒跟他一样。
柳氏缓了缓神才说出下一句话:“是谢家公子啊,六嫂的本家侄子?”
“哦,是。”谢晟含着笑颔首,抬头又说,“但在下若只是逸亲王妃的侄子,便不能替王爷出来迎您。”
柳氏打量着他,十分不解:“那你这身份是……”
谢晟轻咳着清了下嗓子:“女婿。”
柳氏:“……”
她正想说你个没完婚的算哪门子女婿,靠边站!谢晟又温温和和地一颔首:“所以我代殿下和王妃出来知会您一声,他们不打算见您。您若真想把孩子撂下,我到能带他去个好地方。”
柳氏下意识地将孩子往背后一挡,凶神恶煞:“什么地方!”
谢晟微笑:“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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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北方,天寿山麓。
经了三日的赶路,孟君泓终于到了太上皇的陵寝。他抬头看了看眼前高大巍峨的陵门、碑亭,再环视四周,就蹙了眉头。
这住的地方也太破了!
周围那一片低矮的小院子明显都是新修的,该是专供守陵人使用。他遥遥这么一瞧,就知道没什么讲究可言,连大门上的朱漆好像都刷得不太均匀。
呵,大哥这是成心给他添恶心!
孟君泓咂咂嘴,也不好明说什么,就吩咐两个随来的宦官去收拾屋子,道自己要先去给太上皇磕个头。
陵门之外,几个侍卫看着他走进去,就交头接耳起来:“这就是善亲王啊?”
“善亲王?老黄历了!”另一个侍卫嗤之以鼻,“现下半个爵位都没有。要是有,他也犯不着为了面圣去逸亲王府闹事了!”
他为面圣而去逸亲王府折腾、还把人家家孩子偷吃肉的恶心事这一干侍卫都知道,原因很简单,目下守陵的侍卫都是谢慈负伤卸下战甲后一手训出来的。谢老将军就一儿一女,儿子在锦衣卫,女儿是逸亲王正妃。
现下,一干侍卫都对要“照顾照顾”这位十爷的事十分默契。
不为讨好谁,单说是大人之间争权夺势这一位非得把孩子推到前头,他也欠收拾!
于是,夜里,刚睡沉的孟君泓被人送被子里拎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皱眉怒喝:“谁吵爷睡觉!”
对方啧嘴堆笑:“爷,我估摸着您也是不知道。这守陵啊,有规矩,子时这会儿您得陪太上皇说说话去,免得他老人家寂寞。”
孟君泓后脊都凉了!
三更半夜的,他得到陵前去跟太上皇说说话去?没听说过这规矩啊!
这都什么鬼规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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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的事,没过三天就传到了谢继清的耳朵里,听得他“噗”地喷了一口水。
来跟他说这笑话的侍卫还说呢:“您可千万别告诉谢老将军啊,不然将军又得抽我们。”
谢继清想想,那行吧,就不告诉父亲了。
让妹妹乐一下吧!
他就去告诉玉引了,玉引听完目瞪口呆,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都浑身瘆得慌。她想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万一把老十吓出个好歹、甚至吓死在那儿了,也不合适吧?
于是她等孟君淮过来时,详详细细地跟孟君淮把经过说了。
结果孟君淮哈哈哈哈地笑倒在她床上。
“……你还笑!”玉引看他这样也想笑,努力正色,“这事咱管不管?现下那边为了给我出口气,天天夜里把十爷拎出来陪太上皇聊天去,听说最少一刻,这真是……往死里折腾人啊!”
她隐约听说太上皇突然离世和这位十爷也有点关系,那这十爷肯定心里有鬼吧?这种事要搁她身上,她不出三天就得被吓疯了!
孟君淮笑得直喘,边摆手边将头躺到她腿上:“别管,你别管。这老十是欠收拾!不过皇兄不发话,我们别人不好说什么,你们谢家出面倒是合适。”
玉引哭笑不得地翻了个大白眼:“你就不怕十爷天天这么……接触太上皇的英灵,得道成仙,或者走火入魔?到时候咱可就对付不了他了!”
“对付得了!”他胸有成竹,斜眼瞧瞧她,“你学佛十年白学的吗?快写个符贴门上。”
玉引:“……”
她就不该把话题往这上头引。
很快,满京城的宗室都或多或少地听说了这件事,一个个都拿这个当笑话讲。
要说这也是这位十爷混得实在太差了,这么多人里竟没有几个替他唏嘘一把的,反倒有不少好奇他什么时候会扛不住病倒的。
而十皇子府上也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不再四处走动钻营,大门一闭自己过日子。
随之,整个京城似乎也消停了一些。一切变得更加按部就班,前几年的压抑与凶险全都淡去。
六月末,玉引在一阵疼痛中被惊醒!
她几乎没多做反应就抓住了旁边的人:“君淮!”
孟君淮也猛然醒来,一看见她不住沁汗的脸就心弦一提:“是不舒服还是……”
“日子也差不多了!”玉引急喘着气,纵使连月来心情都不错,此时也有点紧张,“大大大……大夫现在在吗!”
“自然在!皇兄也早指了御医过来!”他说着翻身下榻,“你等着,我马上喊人来!”
堂屋里,正歪在椅子上打盹儿的杨恩禄只觉一个人火烧火燎地从自己脚上绊了过去!
他“哎呦”了一声,睁眼一瞧就地跪了:“爷!”
然而孟君淮却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