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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耳垂轻轻一晃,说,“得了。这天底下除了你宣副官,还没别人能拿我白雪岚怎么着。”
宣怀风对他如此的自信,有啼笑皆非之感,不过也犯不着为此抬杠。
正说着,忽然传来很轻的笃笃两声。显然外头敲门的人,是十分小心翼翼的,似乎并不知道里面的人全都醒着,唯恐吵醒了哪个正睡觉的病人。
白雪岚扬着声音问,“谁?进来。”
外头的人把房门打开一条缝,探了一个圆乎乎的脑袋进来,目光在病房里一晃,看见宣怀风原来也醒着,那人才敢大步走进来。
原来是那个叫张大胜的护兵。
张大胜向白雪岚报告说,“总长,你吩咐过,我一回来就向您报告。我现在回来了。您说报告时不许把宣副官吵醒,我可真的没敢吵。”
这句话说得很有点呆气,顿时把白雪岚和宣怀风都逗笑了。
白雪岚下了床,把宣怀风扶到枕上躺好,给他掖了掖被子,伏在他耳边说,“好生睡。等你大好了,可没有这样悠闲睡觉的时光了,我等着你喂肉呢。”
宣怀风大为窘迫,只能装没听见。
白雪岚也不管,直起身走过去,朝张大胜使个眼色,说,“到外头谈。”
顺手把电灯关了,走出病房。
到了走廊上,白雪岚才转身问张大胜,“办好了。”
张大胜点头说,“办好了。我还特意下车看了,那个山羊胡子和给他拉黄包车的,死得透透的。”
白雪岚问,“你不会全都撞死了吧?”
张大胜忙摇头,“哪能呢。宋头儿说得很清楚,山羊胡子一定要死,还一定要留个能喘气的。我照着宋头儿的吩咐,可是一点也不敢马虎,撞死两个,留下两个喘气的。”
白雪岚夸奖道,“好小伙子,你这手汽车开得不错。怎么不当司机,反而跑去当了护兵?”
张大胜嘿嘿两声,摸着脑袋上那簇乌黑的短毛,脸上微有得意,小声说,“不瞒总长,我在山东时,给师长开过车。不过运气不好,撞了……也就撞了个几次吧……师长说我不是开车的料,倒是个撞车的料,净毁他的汽车去了。后来师长就把我踢去扛枪了,打了几场仗,没死在战场上,后来就被派到总长你这里了。”
白雪岚有趣地笑了,往他肩膀上一拍,“我这里恰好要个撞车的料,可见你来对了地方。嗯,那个姓周的,你安排好了?他没发现什么?”
张大胜说,“总长放十万个心,那小子醉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下车时,把他放到驾驶座上,听见他打呼,比猪还响。”
白雪岚说,“这事你办得很好,我要奖赏你。明天开始,放你三天的假,到账房那里领一千块钱。城里繁华地方很多,好生玩玩。”
一千块的奖赏,实在超出预想的太多了。张大胜又惊又喜,连声说谢谢总长,回头瞧了病房那头一眼,忍不住问,“宣副官的病,不要紧了吧?宣副官对我们这些护兵很关照,我们都盼他早日好起来。”
白雪岚心情甚好,脸上笑容更加和蔼,回答说,“你这人心底很好。放心吧,他这病很快会好,过几天等他好些,我就带他回公馆养着,也免得你们总跟在医院里辛苦。”
张大胜忙道,“我们辛苦一点,算不得什么。”
这时,有脚步声响起来。白雪岚见是宋壬来了,便挥手叫张大胜去休息,自己迎着宋壬过去,问宋壬,“拿到了?”
宋壬点点头,目中闪烁着亢奋,压着声音说,“拿到了。这毒药从鼻子滴进去,死得再痛苦不过,肠穿肚烂,足足要痛上几个锺头才能断气。只要一滴,阎王开恩也救不回来。”
五指一开,露出掌心一个极小的玻璃瓶,里面大概也就几滴混浊的褐色液体。
白雪岚冷冷道,“正要这个再痛苦不过的死法,若是一颗子弹了断,那太便宜他了。明天中午你带几个信得过,手底下功夫硬的人,藏在怀风的病房里。姓展的进了病房,你们就动手。这毒药,一滴就必死吗?”
宋壬说,“对,一滴是必死的。”
白雪岚说,“那不错。你们抓住他,不要灌多了,就一滴。他敢对怀风下毒,我就让他尝尝毒药的滋味,叫他肠子慢慢地断掉烂掉死去,别让他少受了罪。”
宋壬应了一声,把手里那个小玻璃瓶更谨慎地攥着,隔了一会,似乎有些犹豫,对白雪岚说,“总长,姜御医已经死了,您怎么知道那姓展的明天中午还会过来?”
白雪岚冷淡一笑。
姜御医初来咋到,和广东军能有多深厚的关系?
展露昭那条豺狼,既然不择手段地要得到怀风,表示他对怀风是看重的。那么,他又怎么会把怀风的性命,全然交付在姜御医这不熟悉的糟老头子手上?
大概展露昭在见到姜御医的第一时间,就命令姜御医把药方抄写了一份出来了。
因为换做白雪岚是展露昭,是必然会这样做的。
白雪岚目光往走廊尽头伸延去,淡淡说,“来,还是不来,咱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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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岚目光往走廊尽头伸延去,淡淡说,“来,还是不来,咱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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