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之下就反悔了放她去游湖的决定,正好巧言已为她挽好发髻,她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想必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进宫去。”
语毕,风风火火就要出门,步伐利落得哪里像是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不想走到石阶上滑了一下,幸而巧言反应快将她稳稳扶住,祁裕被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几个大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仔细打量:“怎么样?有没有被摔到。”
“没事没事,我现在必须要走了”,她有要事在身,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方才也把她吓个半死,这会乖乖放缓了脚步。
祁裕把她扶上马车,向巧言吩咐道:“要一直扶着公主,不能放她单独走。”
昭阳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不必担心我,你快去刑部吧!”
祁裕这才点了点头,飞身上马,向刑部疾驰而去。
眼下宫门早已落锁,昭阳的车驾在宫门处被拦下,她撩开车帘,对守卫的禁军疾声道:本宫发现刑部有人意欲谋逆,特来告知陛下,事情紧急,还不快开宫门!”
禁军守卫怕惹祸担责,只得先稳下她:“烦劳公主在此等待,我现在就去禀报陛下。”
昭阳都快被急死了,心下腹诽:真等你去禀报了那还不玩儿完!
“这是能耽误的事情吗?若你去禀报的功夫就让逆贼逃了你担当得起吗?况且本宫一个身怀六甲的弱女子,带着一个柔柔弱弱的丫鬟还能进宫翻了天不成?你若不信我大可把我的马车搜个底朝天,本宫必不会怪你。”
昭阳晓以利弊,守卫在心中权衡:若公主此言不实,顶多治他个失察之罪,若反贼谋逆之事是真的,落到他头上的岂能是失察这般轻巧的小罪?
这位守卫也是心细之人,委婉劝昭阳下车搜查,巧言心疼身怀六甲的公主,刚欲喝道,被昭阳制止:“人家秉公办事,骂什么骂?扶我下去。”
两名禁卫上车搜查,未见异样,昭阳稳下脸上的急色,“现在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吧!”
为首的禁卫谄媚笑道:“得罪之处,还望公主见谅”,然后转头命属下打开宫门放行。
景阳进宫已有两个时辰,景行命苏会贤带她在行宫等候,景阳等了一个时辰,苏会贤又来传话,大意是陛下现有要事处理,让景阳先行歇息,明日再议。
景阳这一晚经受了太多变故,早已疲惫不堪,故苏会贤离去后就让紫苏伺候她梳洗。
昭阳一脚踹开门,她不敢惊动宫人,挺着肚子一路找过来,看着她这个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你家驸马马上就要小命不保了,你还有心情睡觉。”
景阳霍然站起,“你说什么?”
昭阳见她脸色苍白,缓了语气:“你前脚被召进宫,皇兄的七名暗卫后脚就带走了舒驸马,下令连夜提审。”
景阳身子情不自禁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失望还是愤怒。
昭阳担心问道:“你现在要去见皇兄吗?”
景阳摇了摇头,“他不会见我。”
他有意支开她,现在又怎会见她。
缓过最开始的震惊过后,景阳在脑海里想应对之策,回头询问紫苏:“你方才是不是说澜妃娘娘眼下已有了身孕?”
紫苏点头,“是”
景阳目光坚硬如铁,走到妆镜前坐下,对紫苏道:“替我梳妆,我现在要去见她。”
廊下一盏宫灯在寒风中明明灭灭,近日天气越来越冷,大雪连连续续下了几场,于景阳来说最深沉的寒意并非来自于寒冬,而是源自于内心。
江辛夷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侍女搀扶着款款走来。
“公主深夜来此所谓何事?”
景阳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舒望被皇兄打入死牢,连夜提审过后恐怕就是立时处决,皇兄不肯见我,景阳确实想不到办法了才不得不求到你这里来。”
“你说什么?”江辛夷几乎站不住,被婢女掺了一把才勉强稳住身形,一时半会都没能从这个消息中回神,景阳哪里等得了,对江辛夷的婢女道:“你去见苏公公,就说贵妃娘娘方才摔了一跤,皇嗣有损。”
那婢女看了看江辛夷,得到贵妃首肯后才飞快奔向正阳殿。
景阳继续说:“皇兄应该马上就来,至于怎么说才能保舒望一命,不需要我教皇嫂吧!”
江辛夷点点头,事急从权,景阳虽然知道这样做很可能触怒景行,但也不得不剑走偏锋,即使江辛夷劝不下来,景行得知是她告密,必定会忍不住召见她,只要皇兄肯见她,事情就还有转机。
她本来打算回行宫等消息,走到岔路口又转向乾元殿的方向,从景行处理政事的乾元殿到江辛夷居住的漪澜宫最近的距离是北穿正阳宫,绕两道回廊。景阳避开正阳宫选了条绕远的路,正好和匆匆赶往漪澜宫的景行错开。
景行一脸怒色从漪澜宫回来时,看见了等在风雪中的景阳,景阳正要迎上去,他冰冷得看了她一眼,挥袖入了乾元殿。
“皇兄”,苏会贤挡在门口,温声相劝,“公主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