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一僵。
任司徒沉默了一会儿,他也不说话,自然而然的,任司徒思绪里回来荡去的就只剩下他此刻看向她的这道暗昧不明的目光,
卧室的气氛因彼此的沉默变得更加尴尬,任司徒皱着眉头,迅速的在脑海中搜寻着轻松的话题,一回想起傍晚接的那通电话,就迫不及待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年过年咱们班的同学聚会,你还去不去参加?”
“你接到他们电话了?”
任司徒点点头,想到当时的情景,不禁失笑道:“这么多年我和原来的同学都没怎么联系,她这次打电话来,可算把我数落惨了。”
他没有接话,任司徒带笑的尾音就这样悬在了半空中,任司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药箱就搁在任司徒脚边,她一边说笑着,一边弯腰把体温计和纱布放回药箱。可当她直起身子,却听见他音色沉沉地说:“任司徒……”
任司徒没来由的心尖一颤,看向他。
他不光音色沉沉,表情同样微沉:“能不能告诉我,高三毕业礼之后,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任司徒被问得一怔。
***
任司徒的表情有些僵,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怎么说的我好像真的凭空消失了似的?我只是因为当时高考成绩不理想,志愿落榜了,出去散心了一段时间,之后索性就决定在国外进修,再考国外的学校了。”
高考成绩不理想?志愿落榜?这女人以为他不知道她考了多少分、报了哪所学校么?
时钟笑笑,既然她不愿说,他也就不再追问,顿了顿,便跳过了这个话题,问她:“你呢?会去参加么?”
任司徒点点头。
他立即又问:“那你什么时候放假?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从本市回老家不过三个小时车程,每年春节假期她和寻寻都是和盛嘉言一道回的,除夕也一向是在盛家过的,今年应该也不例外,于是任司徒随口就回绝道:“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一起回了。”
她应该是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的,只因这时,卧室外传来一串呼叫铃声,任司徒没来得及多看他一眼,已起身朝卧室门走去。
果然是外卖到了,任司徒付了账,拎着外卖走向餐厅,一边加大音量对着还在卧室里的时钟说:“外卖到了,出来吃点儿吧。”
任司徒忙着把一个又一餐盒摊放在桌上时他已徐步走到她面前,却没有急着入座,而是把她的手机递给了她:“有人找你。”
任司徒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是盛嘉言打来的,她的手机开了震动放在包里,包又搁在了他的卧室,也难怪她错过了来电。
任司徒抬眸说了声谢谢,从他手里接过手机,一边回拨盛嘉言的号码,一边不忘提醒时钟:“粥趁热吃吧。”
等电话接通,任司徒已经走出了餐厅,斜倚在吧台旁:“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手机那一端的盛嘉言就音色极度紧绷的问她:“你不在家里?”
“我有事出门了,”他严肃到近乎质问的口吻令任司徒十分疑惑:“干嘛问这个?”
盛嘉言没有解答她的疑问,音色又紧绷了几分:“你最近是不是收了个叫蒋令晨的病人?”
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任司徒的太阳穴蓦地一跳,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莫一鸣收的。”
盛嘉言沉默了片刻,像是怕引起她的担心而刻意放平了语气:“我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你现在赶紧回家。”
他话说得这么模棱两可,任司徒现在满脑子问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总得给我解释下吧?”
“蒋令晨是我们事务所的大客户利德建设的公子,我在帮他打一起猥亵案,虽然我们是他的辩护方,他也一直声称是被陷害的,但就连我们事务所里,私底下都有不少人认为他确实猥亵了原告。他爸爸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才会逼他去看心理医生,你有一次打电话给我,他看到了来电显示上你的照片,当时我就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好奇问我你是谁,后来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你就是心理医生,问我要你诊所的名字,我哪敢把他往你那儿送?才会问你要别的机构的联系方式,可没想到…quot;盛嘉言的声音透着懊恼,“就在刚才,他突然打电话给我,说……”
盛嘉言突然欲言又止,任司徒正听得焦急,赶紧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盛嘉言没有回答,只加重语气说道:“总之你立刻给我回家,别在任何地方逗留。”
那个蒋令晨……任司徒即便只见过他几面,却对他那种时刻散发危险信号的眼神记忆犹深,当即挂了电话,准备告辞了就走。
她回到餐厅,时钟正专注的低着头喝粥,等他放下汤匙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任司徒有些抱歉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
他对此倒没异议,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任司徒这就转身准备离开,这时又想起还有件事忘了嘱咐,于是又蓦地停下,回头对时钟说:“我还是建议你住院,在家静养其实更不利于你复原。”
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有一瞬的板滞,任司徒也随之一愣:这男人该不会以为她这么建议,是因为不想照顾他,才这样把他推给医院吧?
但她现在又不能解释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那样只会越描越黑。任司徒咬了咬嘴唇,索性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
***
任司徒的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