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您且随我去,莫让老夫人等得急了。”
柳妈在一旁道:“要不,我跟着奶奶一起去。”
云凤摇头:“你去有什么用?还是我自己去吧。”
就跟着刘管家走。
柳妈却道:“不急,麻烦管家大人先喝杯茶,咱奶奶换身衣裳再去,这么个样子切莫冲突了老太太。”
柳妈扶着云凤进里间换衣,嘱咐枣花去向艾维报信儿。
刘管家在外间耐着性子等待着,不时四处打量云凤的屋子,心想着少爷还真在东屋下了些本钱了。
柳妈一边给云凤换衣一边嘱咐:“奶奶待会一定要好好应对,切莫说错了话,让老夫人找了由头一顿好打。你去了她的地方,得罪了她,她就是打死你你都没有怨言,切莫犯倔,就紧着自己快活做事,不然还没等到少爷回家,你小命估计都没了……”
她懵懵懂懂的在听,双眼却雾蒙蒙一片,心里想着刘管家嘴里那句“帮衬着周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刘管家一路走一路端详云凤,也不知说些什好。
云凤压根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一双眼黑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人穿廊过栋来到老夫人园中,刘管家招呼云凤往里走,云凤时隔半年,再次见到那冰冷的大堂、黑黢黢的主屋,一时间脑子里痛苦的回忆汹涌,仇恨与恐怖交织,总是心中千般有恨,却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那主屋敞着门,老夫人穿一身黑色真丝绣墨绿寿字团花的褂子,系一条墨兰马面裙,稀疏的头发盘成一个圆髻,插着两根老玉簪,看见云凤,似笑非笑。
刘管家躬身:“夫人,大奶奶给您带来了。”
老夫人眯着眼,嗯了一声:“你下去吧。”
刘管家犹豫:“夫人不要人在旁伺候?”
老夫人似看穿他心事一般,望着他冷冷笑了:“不用了。”
“是。”刘管家被她这一眼看得冷汗直冒,转身去了。
这屋子忽而静的连落下一根针都听得见。床边鸟笼子里的八哥不住扑扇着翅膀,微凉的秋风从云凤身后吹过来,她的脸色有些发白。
老夫人眯着眼,吐了口烟,丝丝袅袅的青烟弥漫在云凤与她之间,模糊了彼此的容颜。
“怕什么,走近些,到前面来。”
云凤没有动。
老夫人苍老的声音回荡在有些空旷的屋子里:“你恨死了我吧,嗯?”
云凤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僵直半天,道:“……并没有。”
老夫人冷笑:“哼!”
云凤咬咬牙,走了过去,身上根根骨头却似乎都在叫嚣在颤抖。
老夫人眯眼打量着云凤:她穿着一件鹅黄的真丝窄袖衫,外罩一件浅绿满绣褙子,下面系一条素绢裙子,细细看那裙边,滚着一圈绿萼黄菊。头发随意的盘坐一个髻,插着一支金步摇。
老夫人原是见过世面的,云凤身上穿的戴的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她岂会不知,这么看来,纵是峙逸许久没有去她那儿了,也是关照着她的。
她一边猜度着儿子的心思,一边打量着儿子的女人:
云凤还没生过孩子,看起来比兰璇还要小些,一张鹅蛋脸,圆圆的大眼,红红的小肿嘴,臀部小而翘,原是讨男人喜欢的。
想来家里既然娶了她过门,怎么样也是个活人,不能白吃饭,峙逸怎样对她原都不算错,毕竟是自己的女人,不用白不用。
老夫人眯了眯眼睛:“你到我身边来,让我瞅瞅。”
云凤低垂着眼往前走了两步,也偷偷打量着艾夫人。
她不过才五十岁,身体虚胖而衰老,脸上沟沟壑壑的,一双鼓涨涨的眼睛,眼白昏黄一片,还夹缠着许多血丝,也许是有眯眼的习惯,早已耷拉成了细细的三角眼。鼻子却格外挺拔,鼻梁上有个驼峰,和艾峙逸的鼻子一模一样,只是这鼻子长在女人脸上,未免太大太生硬了些。紧紧抿着的嘴唇,薄薄的,也和艾峙逸一样。只是嘴角下吊的厉害,看起来和脸边的褶皱连成一体,蔓延到那层层叠叠松弛的下巴上,怪吓人的。
云凤想着,等艾峙逸老了,怕也是这样一番光景,一种异样的快感油然而生,却又夹着一种不能言说的酸涩。
老夫人抬眼看云凤,捉住了她的手,一截截的摸起来。
被那又湿又冷的老手触碰,云凤吓得浑身颤抖不止。
老夫人抬头冲她笑:“别怕,我原是摸摸你的命。”一边摸一边道:“你这皮肤倒是嫩滑的很,也不知擦的是什么上好的膏脂。”
“峙逸可没在你身上少花钱啊,看来你表面上不在乎,暗地里保养得倒是极好,呵呵,跟一年前都不像一个人了,原是个有心思的,可惜我一直没看出来。”
这话原是误会云凤了,云凤冷冷道:“老夫人误……”不待她说完,那边已经抢了话头:“我听说,你每天都吃燕窝,可是?”
云凤讶异,却还是点点头。原是艾峙逸每月都派人送些燕窝阿胶的到小厨房,说是给她补身子,她原是嗜甜,也喜欢吃。
“那就是了。我们峙逸,挺疼你的吧!”老夫人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语气暧昧,似有所指。
云凤尚不知如何作答,老夫人却自笑了:“他原是厉害得很,他小时候就比别的孩子懂得多,别看他平时不言不语的,嘿嘿,也不知道像谁。”
云凤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她那为老不尊的眼神,心里除了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