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呢,这么一想,后背一凉,到底什么也没敢干,一心等待着兰璇的传唤。
艾笀家的一面想着,一面十分巴结的跟在锦墨后头进了内堂,隔着木屏风上的镌花儿就看见兰璇正坐在里屋的贵妃榻上给露华喂奶:
只见她身着一件银红锦缎貂鼠出风毛夹袍,头勒同色镶红宝石抹额,盘着最时兴的高髻,髻子上的累丝金凤簪上垂下一溜水滴形的珊瑚珠子,鬓边攒着一朵胜放的粉色蟹爪菊,越发衬托得她面容明媚,气质妖娆。
她此时正敞了衣襟,露出凝脂一般的胸脯让粉团儿一般的露华嘬弄。
一旁站立的绢人一般的丫鬟,不是锦燕却又是谁。虽不及兰璇美貌,却另有一番明艳妩媚。
艾笀家的心道自己不过是个老婆子,见了这情景都忍不住咽口水,若是男人见了这媚人的景色,莫不是要忘了祖宗?忍不住就多看了两眼,心里不明白这么好的一处温柔乡,艾峙逸怎么就连门都不入了。
兰璇见露华吃饱了恹恹欲睡,就掩了衣襟,将孩子交给一旁的锦燕。
锦墨冲着艾笀家的一笑,忙转进里间去将一个掐丝珐琅铜手炉递到兰璇手里,在她耳边细碎了几句,兰璇慵懒的抚抚鬓角,丹凤眼一挑:“嬷嬷站在外头做什么,进来坐着说话便是。”
艾笀家的这才进了里屋,捡了个矮凳子虚坐着,冲着兰璇笑得谄媚。
兰璇冲着她笑:“好些日子不见嬷嬷了。”
艾笀家的连忙道:“奶奶您忙,没得到奶奶的传唤,老身也不敢随便过来叨扰。”
兰璇叹口气:“唉,嬷嬷是不知道,大姐儿这月余来夜里都睡不踏实,也瘦了不少,他爹原是心思不在这边,也只有我这个当娘的心疼着。我如今也是个可怜人,在这府里面无依无靠,只有这个女儿……”说着,竟是要下泪的样子。
艾笀家的连忙劝住:“难为奶奶这金枝玉叶的人物了,头一回当娘原是许多事都不知道的,奶奶屋里两个得力的也都是没经过人世的小姑娘,其实这养娃娃最是讲究个粗中有细,孩子白日里睡饱了,夜里不爱睡原是常有的,奶奶也不许太拘着自己,只要大姐儿能吃,原是没事儿的。”
兰璇吸了吸鼻子,这才有了几分笑模样:“嬷嬷这么说我就有些放心了,原是请了个乳母,这孩子却不爱吃她的奶水,只爱攀着我,我估摸着那奶娘的奶水不干净,也就把她辞了,从此自己喂养她,这大姐儿如今越来越能吃了,我寻思着得再寻一个乳母才是,不然我整个人怕不是要被她吸干了。”
艾笀家的陪着她笑:“大姐儿恋着奶奶,原是因为这母女连着心啊。”
兰璇叹口气:“我不疼惜着她,又有什么办法,且不说她奶奶,就是她爹,都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么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艾笀家的连忙凑上去道:“老奴知道奶奶伤心,但奶奶切莫这么说话,奶奶没看见,爷跟东屋那个浪荡丫头再怎么搅弄,也没说要给她个名分啊,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奶奶快放下心来才是。只要没子嗣,她也翻不了天的。”
兰璇点点头,脸上的笑容越发悠然:“这道理我岂会不知,嬷嬷不知,老夫人那里我原是安插了人的,每日里给那秀雅送去的汤药里也就加了一味‘凉药’,不要说她现在生不了,就算他们胡折腾一辈子估计都蹦不出半个蛋来。”艾笀家的一听这兰璇竟神不知鬼不觉的给秀雅“断了根”,不由得在心里唬了一跳,这艾峙逸自十五岁收了素琴,身边原是没有断过女人的,可惜一直没有子嗣,这露华大姐儿原是他唯一的独苗,在这种情况下,这兰璇竟能下得去狠手,给那秀雅吃断根的“凉药”,真真可算是最毒妇人心啊!
兰璇哪里知道这艾笀家心里打的官司,继续道:“可惜我就是不明白,以咱家爷的精明,怎么就看不出这汤药里有文章,每日里连盘查的功夫都省了,倒是那素琴尽心得很,可惜她也是个蠢的,哼,奇怪的是,我前儿又借着老夫人的名头给那寡妇送了一回东西,却被好一番盘查,我就觉着啊,这事情有怪。”
艾笀家的皱眉:“奶奶的意思是……”
兰璇冷笑:“我寻思着……这秀雅恐怕不过是他宠着那寡妇的一个幌子,那寡妇原是个没用的傻子,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一出,让我们有什么手段都冲着那秀雅去,他就搂着那寡妇在一旁看笑话便是了。”
“这……怕不会吧,若真是这样,那秀雅怕也是第一个不甘愿的吧!”艾笀家的道。
兰璇轻轻一笑,执起艾笀家的一只手:“嬷嬷,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呢!这件事情还得劳烦你查探查探,务必查探清楚才是。”
艾笀家的支吾道:“奶奶,东屋那边如今可是铁门栓啊,从婆子到丫鬟都是滴水不漏,你想想那柳妈无儿无女,指着东屋那边给她养老呢,那枣花杏花年纪虽小没甚心眼,原也是护卫着他们主子的,再说了,他们夜间都不在那边屋里睡,也不过白日里在那儿走动走动罢了,又能知道什么?老奴纵是再有能耐,也难得插脚进去啊。”
艾笀家的心里清楚的很,依兰璇的手段,所谓的查探查探绝不会那么简单。若果真结果真如她推测的那般,她那么善妒,不把东屋那寡妇舀捏死是不会放手的。
同样的,如果艾峙逸真的如兰璇所说这般处心积虑只为护着那寡妇,那么自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