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不整的宴清清一路踉跄的跟着仆人走到沭香居,沭夫人早已得到了消息,站在院门口。看到宴清清此时的模样,眼泪像是被打开了闸门一样不停的流下,沭夫人拿着帕子抹眼睛,直到帕子湿透了,眼泪才抽抽噎噎地止住。
然后她发现,从见到她开始,她的女儿都没有一分一毫的情绪波动。就像看到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是娘亲呀……莹儿。”沭夫人的有些苍老的手颤抖的抓住宴清清,因流泪而红着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她,包含着母性的爱意。自从女儿走丢,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多想出府找自己的女儿,可她一个女人,一个依附于镇国公的姨娘,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帮助她做到这件事情。在这个府里,镇国公就是天。他说自己从未有过女儿,那么就没有。
“莹儿,你和娘亲说说话呀。别怕,娘亲不会让你有事儿的。”中年美妇低搂过宴清清单薄的身体,柔柔拍着她的背。垂着眼,语气肯定地安慰着,似是下定了决心。
宴清清迟疑半饷,也缓缓的回抱住沭夫人。只觉得沭夫人狠狠颤抖了一下,随即肩处的衣物被温热的液体浸湿了。
“娘……娘亲。”
回答她的是更加用力的怀抱。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萧遄带着被仆人制住双臂的萧瑀来了。他想着,他得在儿子面前处理掉萧莹,才能让儿子彻底死心。他已经联系自己的故友,要给萧瑀说一门亲事。故友的女儿生得如花似玉,身世背景虽比不上自家,好歹也是清清白白,还算配得上自己儿子。
“父亲!大家都不说,谁又知道清儿是我妹妹呢?清儿肖母,我肖父。更何况清儿从此以后都不会出门见客,你在担心什么?”萧瑀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被桎梏的双臂,却无济于事。
“孽子,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今天为父就让你死了这条心!”萧遄一挥袖子,示意身后的随从呈上被白布掩盖住的封喉毒药。
宴清清和沭夫人默默站在庭院中,看着这对举世无敌大渣男的对角戏。余光看到沭夫人手里一抹银白的亮弧。
“老爷,您一定要这样对待我们的女儿吗?”幽幽的声音突兀的插入这喧闹的院落,是一直没吭声的沭夫人。她慢步靠近萧遄,行走间簪环晃动,衣襟飘飘,步步生姿。沭夫人年轻时也是百里无一的美人,被萧遄看上后强娶进府。有喜之后更是得到了萧遄无比的宠爱,虽然生的是女儿,宠爱也没有因此减去一分。可见沭夫人也有那么驭男的一手。
沭夫人虽然消瘦,可胸前的丰硕不减当年。宴清清那一双juru便是遗传了她。并且她眼神含媚,shunv的妖娆使她整个人散发出诱人的味道。萧遄恍然发现沭夫人近年来苍老许多,他已不记得她曾经的样子,却还是挺吸引他。
萧遄发着呆时,沭夫人已站到了他的身边。展开双臂,轻轻环住了萧遄的腰。身上的香气透过衣料环绕在萧遄鼻尖,淡雅又勾人。女人柔软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让萧遄一下子忘了要赐药的事情。
蓦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背后传来。萧遄早年驰骋沙场,不需低头便能想象到此时的自己。匕首一定将自己捅了个对穿,带血的刀尖冲出胸口的皮肉,明晃晃的出现在胸前。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沭夫人,他没办法相信,自己被柔弱无力的女人伤的这么严重!
“贱……人……”
沭夫人的眼中厉光闪烁,她抽出匕首,又狠狠地再捅了进去!这一次,正中心脏。
被惊呆的仆人总算反应过来,猛地上前制住沭夫人。而已经来不及了。萧遄伟岸的身躯直直向后倒去,匕首的刀柄顺着力道没入身体,将刀刃冲出长长一截。萧遄玄色的衣衫上被血浸泡得更加赤黑,双目睁大,眼神还停留在惊诧的时候,鼻下已没了气息。
“父亲——!”
在沭夫人刺死萧遄的时候,制住萧瑀的仆人就松开了他,赶去救主人。虽然没救过来,好歹萧瑀也双手自由了。
他跪倒在萧遄身旁,仇恨的眼神看着沭夫人。虽说他和萧遄感情并不深,平日里总是顶撞萧遄,但不可否认萧遄于他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这么突兀的就失去了父亲,使这个二十岁的纨绔青年一下子感到无所适从。
“哈……哈哈……哈哈哈哈!!萧遄啊,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沭夫人笑着,满脸癫狂。“莹儿,娘的莹儿。你看,从此你就安全啦。唔——”妇人嘴中吐出了一口血,笑意还僵在脸上,就两眼翻白,身子一软向下跪去。
萧瑀缓缓缩回刚在沭夫人腹部重重击打的拳头,面色平静无波。他看着宴清清苍白的脸颊,薄唇轻启,“清儿,过来。”
宴清清没有理会萧瑀,只走到萧遄身边,双手握住没入中年男人身体的刀柄,抽出来。她端详着这把匕首,上面仿若凝结着沭夫人的母爱和萧遄死不瞑目的怨气。她拿着匕首,慢慢向萧瑀的方向踱去。
“清儿,你想像你娘刺死父亲一样刺死我吗?”萧瑀深深凝视着宴清清。一袭白衣的女子长发未挽,散落在单薄的背后。凝脂般的玉指上却拿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匕首,诡异迷人。
“不,哥哥。”宴清清举起到刀,横在自己脆弱的动脉前,“清儿知道娘亲铸下大错,可那是为了清儿。清儿愿以命相抵,求哥哥放过娘亲。”
萧瑀的面色终于有些慌了,他抿了抿唇,“清儿,别闹。快把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