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
“四妹妹呢?你常在外面走,见多识广,想必知道些事情。”
释贤含沙射影、笑里藏刀。
释然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给她,只管望着纱窗出神,那眼神直勾勾地,眨也不眨一下。
“四妹?四妹?”释贤的笑容僵在脸上。
没有人唱和,释贤觉得很失落。她扭了下身子,撒娇道:“算了,我也不猜了。猜对了还好,猜不对,净让姐妹们笑话。”
“什么笑话?就晚了这么一会儿,愣是给错过了吗?”
大房姜氏姗姗来迟,身后丫头婆子一堆,十足的未来当家人的派头。
花厅里,除了老太太,其余的人都站了起来。
五姑奶奶却端坐着不动,似乎被今春的明前茶香吸引住了。
第17回
姜氏眼睛微缩,瞬间已在心里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而脸上的笑容,越发诚挚了:“她姑,你可真是出息了!这些年都不回来,倒让我们好想!”
五姑奶奶徐徐起身,敛衽行礼之际,早被姜氏托住手臂,深情款款地左右端详。
姑嫂二人互致问候,直到老太太一句“坐下说”,二人依依不舍地撒开手。
五姑奶奶这才有机会看清大太太身后的两个女孩儿:释媛和姜蓉。
释媛很好地承袭了杨家人的特征:肤白、鼻挺。容长脸,既不十分妩媚,也不显得刚烈,倒是端庄大气。细颈长腿,有鹤立鸡群之势。
作为杨家嫡长孙女,她自幼得到了比较严格的教养,言谈举止无一丝多余。
五姑奶奶暗中点头,又把目光投向姜蓉。
这是大太太的亲侄女儿,前些年死了娘,填房一口气生了俩儿子,渐渐地,她就成了家里的受气包。
父亲对她还算有几分怜惜,不想发生继母养女龃龉的事情,便三番两次写信来,希望作大姑姑的姜氏,能够帮衬一把。
怎么说姜氏也是杨家的半个当家的,杨家有财有势,不差一双筷子一个碗。
姜蓉昨天才到。这是个机警精神的女孩儿,很会察言观色。
听说释贤在跟王氏猜谜,姜氏并不接招:“我们家这俩孩子,都是笨嘴拙舌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有那工夫猜东猜西,不知道能绣几朵花出来呢。”
这话很不客气。
实际上,姜氏早就不忿释贤在老太太前显摆了:一个庶女,抢了本该属于嫡女的风光,这是没把她这个大太太看在眼里。以为讨好老太太就能多得几台嫁妆么?从来就没有庶女能越过嫡女去的道理!
释贤竟也能保持镇定,娇笑着回道:“才刚老太太开了金口,猜中了的有赏。姐姐妹妹都不猜,倒像是故意让我占这个便宜呢。”
姜氏笑容一涩,立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那番话,竟是拂了老太太的面子。
她赶忙改口道:“这是真事儿?既然是有彩头,我们也跟着讨个吉利。”
排序最大的释媛就这么给推到了人前。
她面有赧色,深为自己的愚笨感到羞愧。
“这不难猜吧?在家时,听大人们说过的,县、州、府之上,是布政使司。没有比这个更大的官儿了。”姜蓉有条不紊,侃侃而谈。
几个女孩儿情不自禁地投来钦佩的目光。
释怀蠢蠢欲动,小声地问释然:“要不,我们也猜猜?”
话音未了,突然看到陶氏狠狠瞪过来一眼。
老太太眼尖,捕捉到了这边的动静:“老三家的,你可是有话要说?”
陶氏从容起身,正色道:“若是逢年过节,一家子猜个灯谜凑个趣儿,未为不可。只是今天这事儿,关乎别人的声名隐私,媳妇以为,不当拿来让小辈们说笑猜疑。”
眼见苗头不对,几房媳妇儿赶忙打圆场。
姜氏:“三弟妹这话有些过了。一家子说话,哪有这么多算计?难不成,谁还会传出去?”
周氏是姜氏忠实的追随者:“就是啊,弟妹。说得说不得,不是还有她姑么?”
周氏身后的四姨娘抿着嘴儿笑。
二房现有三个姨娘,老五成年卧病在床,老三是个闷葫芦,只有她最得周氏的心,走哪儿都带着。在周氏这里,身边有个伴儿,权当安抚膝下无子的孤独,在四姨娘这边,则就是大大的体面了。
在这场一边倒的暗斗中,王氏采取了中立的态度,借着替释佩整理衣衫的机会,轻轻避开了。
一时间,气氛冷如冰。
老三的亮嗓门儿就显得格外地刺耳:“老五回来了,是真的?也不知道模样变了没有?”
第18回
释怀早在听到父亲声音的那一刻,那颗心就跳到了嗓子眼儿里:没的说,鲁莽而失礼的父亲又要惹是生非了。
她赶忙趋前扶母亲。
感觉到母亲的身子颤得厉害,就知道气得不轻。
唉,回头家里少不得又是一场大战。
老太太当时就怒了,手拍靠手,厉声呵斥:“一屋子的女人,放个男人进来,成何体统!今天谁当值?没看好门,统统领十个板子、扣一个月的月钱!”
老三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连同脸上的笑容一起僵住了。
老太太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看,这就是我们三房的有规矩、讲道理!吆五喝六、不请自入,你当这是自家那一方炕头三亩地?没脸没皮的混帐东西!怪道你老子不待见你!你给我滚出去!滚!”
老三杠着头,心有不甘:“我看看我妹子,又不干违法乱纪的事儿,怎么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