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吗?”
“眼睛?!”长风一愣,惶惶道,“我的眼睛如何伤了?会瞎吗?”
“不会,”锦瑟道,“只是被雪光刺到了,精心养一段时间便会痊愈。”
看着长风惊犹未定的脸,锦瑟又莫名加了一句,“放心,我会照顾你的。”
长风闻言沉默了片刻,忽的扬起明媚笑脸:“瑟瑟,有你在,我便安心了。”
又呵呵傻笑着,胡言乱语道:“你放心吧,我一点事都没有。”
看着少年佯装镇定的模样,锦瑟不自觉弯了眉眼,鬼使神差摸了摸少年淤青的唇角,听到吃痛的嘶哈声,又蓦地收了回来。
长风皱起鼻子,歪头转向锦瑟的方向,问:“我没有被毁容吧?”
锦瑟一愣,笑道:“没有?何以这样问?”
“哦。”长风点点头,又不放心的追问道,“真的没有?”
“是了,”锦瑟微微皱眉,“还跟以前一样漂亮。”
“嗯。”长风放心笑笑,笨笨晃了晃臃肿的手,打趣道,“还好!不然,我便要去死!”
锦瑟愣怔片刻,继而长久凝视长风的脸,不再作声。
御书房中,肃穆无声。
锦瑟恭谨跪于地中央,等待女皇问话。
一跪便是一个时辰。
“可知是何人所为?”批阅奏折的女皇幽然出声,不怒自威。
锦瑟趴在地上,声音平和恭敬:“回皇上,乃是山野盗匪所为。”
“荒唐!”声音平地高了八度,女皇突然暴怒,一举将手中狼毫摔于锦瑟面前,咔哒折成两截,墨汁溅落满地,“朕再问你一遍!到底是谁干的?!”
“请皇上息怒。”锦瑟微丝不动,任凭墨汁溅在脸庞,仍是不卑不亢道,“臣所言乃句句属实。”
女皇瞳孔骤然一缩,冷冷俯视锦瑟半晌,倏忽降了音量,淡淡道:“起来回话。”
“谢皇上。”锦瑟迟缓起身,长跪麻痹的膝盖一时没了知觉,趔趄了一下,方才站稳。
女皇见状不动声色皱了眉,眼底划过不为人察的轻视。又微微柔和了声音,循循善诱道:“锦爱卿不妨多想一想,可是那乱臣冯琴所为?”
锦瑟当真皱眉苦思,过了好半晌,才木讷道:“回皇上,据臣所观察,这一切与冯琴全无关系。”
女皇一愣,继而怒目厉声喝道,“锦瑟!你好大的胆子!”
锦瑟吓得浑身一凛,颤着声音仍是呆板愚钝道:“臣……臣所言……句句属实,请……请……皇上明察。”
“来人呐!”女皇气得猛地一掌将桌面震得乱晃,“将她押到刑部严刑拷问!”
“母皇……母皇……”
屏风后传来悦耳的声音,女皇霎时柔和了面色,忽的从书桌前站起,满脸担忧快步走近,柔声道:“风儿,你如何来了?那些奴才真是该死!风儿眼睛看不见,怎么也没人搀着?!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长风正张着手四处摸索着,闻言抬头,向着女皇的方向不满嘟囔着:“母皇,您如何要罚长风的救命恩人?长风不许。”
女皇一把搀住长风晃来晃去叫人心紧的胳膊,牢牢抓住了,方才放心道:“风儿说不罚便不罚,母皇全听你的。”
又朝蜂拥进来的侍卫晃了晃手,人群瞬间推了个干净。
长风抓了抓女皇的手,强调道:“母皇可不许食言。”
又转着脑袋四处找着:“锦瑟?你在哪儿?
锦瑟正呆呆杵着,闻言竟愣怔不知开口回答。
女皇微恼,怒视锦瑟,冷冷道:“问你话,你便说!”
锦瑟咯噔点了脑袋,惶惶然拱手道:“回殿下,微臣在此。”
长风歪着脑袋笑:“母皇,瞧您把她吓坏了。”
又对锦瑟道:“你不必害怕,只管跟皇上说明救我的经过。皇上圣明,定会好好褒奖与你。”
锦瑟忙拱手:“臣惶恐。”
缩肩哈腰,形容畏缩。
女皇的眉宇皱得更甚。
拾壹
女皇自不肯就此罢休,派人彻夜不休的调查,结果却依旧与锦瑟所述无异。
十五元宵夜,流窜盗匪惊艳于长风美色,遂强行掳夺。锦瑟经过沿街巷子,恰巧发现皇子所遗狐毛披肩,因此留心跟踪,一举消灭匪窝。
字字属实。
因皇子失踪之事不宜张扬,遂私下赐锦瑟白银、布匹数计,以示皇恩。
同年,锦瑟荣升,官拜从三品太仆寺卿。
“都说春日里头风光好……”长风撑着下巴,盯着锦瑟辛勤耕耘的笔尖,见它顿了顿,才又道,“瑟瑟,不如……咱们明日去近郊游玩吧?”
锦瑟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将毛笔搁在一边,揉着眉心道:“近日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子,长风,你还是让别人陪吧。”
“瑟瑟,”长风苦起脸,不甘心道,“这公务是永远也忙不完的,你就陪我一个下午好不好?我保证征得母皇同意才去,行吗?”
锦瑟无奈叹息:“长风,我实在是……”
长风皱起眉,插言道:“母皇今儿个说了,要那倪幼芝陪我踏青去!”
又吊起眼睛,观察锦瑟的神情。
以为她必定不喜,毕竟那倪幼芝也是长风选亲的对象。想着能见着她含酸的模样,正暗暗期待,却见锦瑟仅仅是一愣,又宽厚笑笑,傻乎乎道:“那便是两全齐美了。”
说完便抓起笔,继续批阅公文。发觉长风直挺挺坐在一边,又不回头道:“快天亮了,殿下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