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花儿的阮嬷嬷!」雁双翎答道。
「娘娘!」两名守卫异口同声惊骇道。
娘娘?是她听错了吗?他们……是在说阮嬷嬷吗?
「快,你去禀告公子,就说贵妃娘娘犯病了。」其中一名守卫对另一名指示道。「我这就取药去!」
贵妃娘娘?
雁双翎顿觉耳边似有雷鸣声,让她再听不到他人说什么,久久无法回神。
所以那位被她误为花匠的妇人,其实便是那闺名凤至的阮贵妃?这……怎么可能?!
雁双翎在凌霄阁屋里坐着。她有预感,今天阮七公子一定会来见她,果不其然,傍晚的时候,他真的来了。
「多谢公主相助,」阮七行了一礼才道,「贵妃娘娘已经大好了,娘娘让在下前来亲谢公主。」
雁双翎站起身来,好半晌也不知该说什么。
种花的嬷嬷就是阮贵妃这件事,让她惊讶了大半日。曾听闻那位阮贵妃凭着父亲与先皇的渊源,为人十分嚣张跋扈,入宫之后虽得到一阵子宠幸,但终究还是被当今沛帝所厌弃。
但那阮嬷嬷看来如此慈蔼,又与世无争,看来传闻未必可全信,又或者,知人知面不知心?
沉默了好一会儿,雁双翎才道:「是我唐突了,一直不知贵妃身分,屡次失礼,还望公子跟娘娘见谅。」
阮七摆摆手道:「娘娘素来不喜张扬,而这庄内不时会有女客入住,是以娘娘从来不愿显露自己身分。她觉得这么一来,客主双方皆能轻松自在些。」
这话也对,若当初知道那便是阮贵妃,雁双翎也定不会与之相谈甚欢,不知身分,反倒没了心防。
「只是……」雁双翎忍不住问道:「娘娘为何……不住在宫里?」
偶尔冋家省亲尚可,但似这般日日长留在庄中,宫里也许可吗?说起来,这在她雅国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是娘娘愿意待在家中,是皇上……」话语忽然凝滞了片刻,他才又道:「是皇上命她迁回来的。」
「为何?」她一脸吃惊。
「为了让皇后高兴。」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沛帝如此宠爱皇后,为了讨皇后欢心,还特地疏远嫔妃不成?
「公主可知道我朝皇后的家世?」阮七不答反问。
「听闻是尚武侯之女?」身为一国公主,对各国皇室成员还是多少要了解。
「不错,」阮七点了点头,「尚武侯的封地在西南,连年来抵御外族有功,皇上十分倚重他,所以对皇后也十分敬重。」
她听懂了,所以沛后能如此得宠,皆因她有一个骁勇善战的父亲。
「我们阮家,不过商贾而已,虽有些钱财,但对社稷安危却全无用处。」阮七面露涩笑,「贵妃娘娘哪里比得过皇后呢,皇后对贵妃娘娘不满,皇上也只能听命行事了。」
「那也不能将嫔妃驱赶回家中啊!」雁双翎不由得忿忿不平,「哪朝哪代都没有这样的道理,嫔妃既然册封了,便是皇帝的家里人,于情于理,贵国陛下也该保护家人才是。」
「谁说不是呢。」阮七哼了一声,讽刺道:「大抵我朝陛下为人文……温和吧,在下身为臣民,又能有什么办法?」
听到这,雁双翎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他为何要对她讲这些呢?再怎么说,这也是沛国的宫廷丑事,何况还牵扯到阮贵妃,身为族中晚辈,难道不该替长辈掩羞吗?
再说,凭着他们这几日的相处,不过泛泛之交,真的没必要跟她推心置腹的……难道……
她顿时有些明白他的用意了。
雁双翎笑道:「公子放心,若将来双翎能得偿宿愿,获太子青睐,并能在殿下面前说得上话的时候,双翎一定会请太子亲迎贵妃娘娘回宫。」
听闻当今沛后一直无所出,太子是故去淑妃的儿子,沛后亲养在其宫所,视为己出,并力劝沛帝立其为太子。但即便如此,不是亲生的毕竟不是亲生,雁双翎觉得,阮贵妃一事若去恳求太子,或许还有转机。
「有公主这句话便够了。」阮七没显露太多情绪,只微笑道:「在下只盼着公主能达成心愿,想来这桩姻缘定是我朝之福。」
他还真是客气……不过这客气里总透着一丝让她猜不透的意味,她总觉得,一切并非如表面上那样简单,但无论如何,他们沛国的局势都不是她所担心的,能让她帮到兄长及雅国就好。
阮七忽道:「对了,张丞相的千金我已请她回府去了,今后庄中的女师傅将全力帮助公主练曲,公主往后有得累了。」
「回府了?」雁双翎一怔,担心道:「怎么?她已经学会「吗?」
「半调子吧,」阮七不甚在意的自顾自喝了口茶,「只是眼前在下只能顾及公主,暂时帮不上别人了。」
「可是……张相千金也是有力的候选之人啊。」她不解。
俗话说,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凭阮七公子的聪慧,怎会不知孤注一掷的危险?这节骨眼上舍张相千金来全力助她,怎么看也不是生意人的打算。
「公主救了贵妃,也是救了我静和庄全庄上下,」他一脸严肃认真,「在下无论如何也会报答公主这份恩情。」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若仅是为了这个,她倒觉得不必兴师动众,毕竟,那真的只是举手之劳。
「受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阮七坚持道。「这是贵妃娘娘从小教导在下的道理。请张相千金回府,也是贵妃娘娘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