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钧往外走,没注意到胡晓冰的表情带着些自嘲。
当初他同意了庞玉青的计划,确实没有想过要害乐漾,却也存了几分玩儿的心思——他想亲自设计,将事情闹大,试试那样会不会让胆大包天、竟敢试图拉拢他的庞玉青名誉扫地。
计划的确很完美,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是他忽略了参与其中的乐漾也许会受到伤害。
是啊,他那么脆弱,动不动就要哭鼻子,怎么可能经受得了那种被冤枉的场面?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见到青年红眼睛在哭,他就想更加磋磨他、蹂躏他,让他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让他……
.
回去的路上,尚诚钧一边开车一边问唐禀:“那个同事跟你关系挺好?”
“挺好的呀。”唐禀说:“我做不完工作的时候他会帮我,还会给我捎带早餐。”
“嗯。”尚诚钧应了一声,想起那个人,语气间不禁带上了一丝嘲讽。
那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其实有太多疑点了,比如说如果真是引蛇出洞,姓胡的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将他设计庞玉青暴露的计划说出来,反而任由乐漾在办公室里被骂被折辱,要等自己出现找来专业机构以后才说出真相?
他留了一手,反设计陷害庞玉青是不假,但只怕最初的目的也不是要帮乐漾这么单纯。
当然……或许这一切只是自己想太多。
这些也都不重要,反正姓胡的以后都会离他家阿漾远远的了。
青年没有听出他这一声笑里的意思,揉着小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尚总……我有点饿了。”
尚诚钧上午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唐禀就趁着这个时间回公司收拾东西了,俩人约好中午一起吃饭。
现在碰巧、勉强可以算是中午了。
尚诚钧笑了一声,这次是轻柔的、无比温暖地笑着问他:“那想吃什么?”
唐禀想了想。
“咕咕鸡!”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来公司大楼了,当然要再去吃一次咕咕鸡。
这么一想唐禀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他也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那种要跟那段起早贪黑、挥汗如雨,埋头苦干的日子说再见了,虽然狠狠舒了一口气,也绝不会后悔,但还是忍不住有些不习惯。
而这幢大楼就是承载这段记忆的地方。
“那就去吃jī_ba。”尚诚钧说。
他发现青年不再说话,小脑瓜上一撮呆毛支棱着,青年望向窗外景物不断向后飞逝的街道,愣愣看着,样子有些落寞。
幸亏很快就到了那家炸鸡店,将车子停好走进这家之前就来过的店面。
香气扑面袭来,原本气质忧郁的青年就在闻到香味儿的这一刻突然开心起来,像只小兔子一样一步跳进了店铺当中,拉着他找好了座位。
“请给我来一份咕咕鸡。”唐禀眨着大眼睛,乖巧而礼貌地对来给他们送菜单的服务生道,又难掩兴奋地补充:“要大份的,整只的那种!”
.
吃完午饭,尚总说要回锐大办公,让唐禀去公司陪他。
唐禀现在是无业游民了,自然没有意见。
但没想到一到了锐大,在一溜儿人对尚诚钧弯腰问好的礼节中,他并没有跟尚总回到他的办公室,而是到了一间看起来十分空旷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大概有六七十平米那么大,已经摆好了隔断和桌椅,正对门的墙上挂着投影仪的全套设备,前面还摆着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