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摸了一把对方滑嫩香白的手指。
直到把人吓走,他才捡起含笑匆慌间扔在地上的手绢,心满意足地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继续大咧咧地往前走。闲逛了没多远,一抬眼,见水边静悄悄停着一辆华贵非常的马车,他不劳而获已成了习惯,吃一堑也不长一智,此时贪念又起,便蹑手蹑脚地潜行过去,企图顺走仨瓜俩枣。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李虎的手刚刚摸到那雕梁画栋似的马车,突然眼角寒光一闪,他悚得呼吸一窒,似被人定在了原地,只看着那道寒光落下,渐渐凝成一把三尺长的冷铁。
剑尖上正有东西一滴一滴地往下落,落在新发的草梗上,顷刻间染成一汪猩红。又是啪嗒一声,他凝固住了的眼珠缓缓移动,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齐掌躺在草丛里,手指间甚至还攥着那条充满了香脂气的绣花手帕。
李虎瞪得目眦尽裂,失声惨叫:“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他痛倒在地上,捂着断去一掌的手臂满地打滚。
吕言嘉从车后走出,眼睛狠恶地眯了眯,看着血涂草涧的李虎,就像是看一条做着徒劳挣扎的河鱼:“辱我妻者,当杀。”他微微抬头,持剑踱开步子,径直走到一棵树旁,从后牵出了一只哆哆嗦嗦的手,他脸上迸了血,手里提着刀,那纤纤玉手上轻轻摩挲,温情款款地呵护着,与方才判若两人:“笑笑,看见了么?”
他切了一人手臂,就像切了一条黄瓜一样轻描淡写。
吕言嘉捏着含笑的手,忽地听到美人嘴里溢出的一丝呻吟,他用右手的剑柄挑起了含笑的衣袖。含笑下意识抖了一下,脸色褪得惨白。衣袖当中,半条小臂肿得通红,吕言嘉皱了皱眉,轻柔地揉了揉,无可奈何地叹气道:“你该听话一点,为夫自然疼你。”
他说着神色骤寒:“你们姊妹金枝玉叶,都是为夫的心头肉,为夫怎么舍得你们辛劳?虽说是出来采青的,叫下人去挖几株便是,何必辛辛苦苦自己去做,脏了手不说,若是不辨草木,掘了什么毒物回来,反而得不偿失。”
含笑浑身一凛,脑子一片空白,她反抓住吕言嘉的手臂,急急问道:“文君姐姐呢?你又把文君姐姐关在哪儿了?”
吕言嘉冷道:“你便是这么跟夫君说话的?”
含笑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也不顾吕言嘉如何威喝,拔腿就往那马车跑去,撩开了厚重的车帘,便闻到车内一股淡淡的味道,是女儿家的脂粉香中掺杂着一丝腥气,一个人影蜷缩在里头,动也不动。她吓怕了,手忙脚乱地爬上车,晃了晃对方:“文君姐姐……”
不知摸了哪儿,一抬手,红彤彤一片。
忽然车中哗啦啦一响,齐文君缓缓抬手,摸了摸含笑的膝盖,有气无力地道:“没事,没事……明天就好了。”
含笑顺着她的手,竟扯出一条冰冷的铁链,锁头扣死在车厢上,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敢当着吕言嘉的面去拆解那根铁链,见那铁锁纹丝不动,她似绝望了般,回头朝吕言嘉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待她!她是你的妻!”
“我的妻?”吕言嘉冷笑一声,不知从哪拎出个篮子,重重地摔在她俩身上,竹篮砸得齐文君痛呼一声,一堆白花花的菇伞从里头滚落出来,“我的妻子,她是有多狠毒的心肠,才会去采这毒物来害我?笑笑,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自然对你好,千依百顺。”
“你……”含笑望着一堆白菇呆住片刻,还要再说,却被齐文君攥住了手,她极缓地摇了摇头,示意含笑不要再说,不要再去触那人的逆鳞,更不要去做这无谓的争斗。
两姐妹静默下来,一言不发,仿佛是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