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茅,比到最后,台上竟只剩下他与另一个书生。他一时玩到兴头上,生出些好胜心,便想将对面那个给比下去。
这最后一轮,乃是比合香。即是东家定个题,由他们自由揣摩,用台上所给出的几十种香料,自行选择,合出一种符合意境的成香,由东家来品鉴,定出赢家。
余锦年对制香没什么钻研,只是求学期间闲暇无事时粗略地涉猎了一些,但也大都是香药,起个强身健体、安眠宁心,或者提神醒脑的功效,眼下要考合香,着实不是他的强项。但他上都上来了,断没有中途放弃的说法,便当是玩玩罢了。
等了片刻,题目出来,道是“长夏”。
余锦年略一思索,不知想到了什么,自个儿笑了起来,也不等对面那人思考完毕,率先选了几碟香粉,又随便挑了几个制香的小钵和材具,有条不紊地制起来,瞧着颇是像模像样。
苏亭火急火燎地拨开人群,挤到最前头,朝台上挤眉弄眼。
余锦年奇怪地瞧了他一眼,仍旧低下头,认真合香,嘴里却没闲着:“那眼睛是伤了怎的?待我下去了,好好给你治治!”
“哎呀不是!”苏亭急得满头大汗,伸手要去拽他衣摆,“年哥儿你听我说,这个它是——”
“哎哎哎,不看就躲一边儿去,瞎捣甚么乱呢?”
人家正看得起劲儿,苏亭这么裹乱,很快就被不耐烦的看客们给搡到了一边,他只急得干瞪眼,越想开口说话越是被人往后挤,最后竟直接被人给挤出去了,周围人声鼎沸,他跺脚叫了几声,隔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潮,余锦年一丝不苟地研着香末,丝毫没个反应。
帘后东家派了个小厮出来,在两人桌前各绕了一圈,看到余锦年的用料时不由惊了一下,愣过刹那,他赶紧回过神来跑进去回话,附耳与那捋须的东家报过,果然东家也用力地皱了皱眉,哼道:“胡闹,果然是个门外汉!”
“如何?”帘后又一支屏风,响起道清亮柔丽的声音,是个女娘。
那小厮趾高气昂答道:“那小子并未称量,只随便剜了香末就用,仅艾香一味,就添了至少三四钱。艾香是如何冲鼻,这么小一饼香,添那许多艾,怕是连虫子都要绕路走了!”
那女娘笑了笑,柔声又问:“那人是如何模样?多大年岁?”
小厮痴得五迷三道,想也没想就说:“是个年轻哥儿,瞧着不大,聪明倒是挺聪明,人也隽秀得很……”老东家以手握拳,置嘴边“咳咳”两声,小厮连忙反应过来,立刻住了嘴。
几人正说着话,便有下人领着已经调好香的两人走过来了。
东家将双方制好的香饼接过,各在鼻下嗅了嗅,其中一个香味怪异,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赶紧将香饼拿远了一点,出于礼数,还是心平气和地问道:“小子,你们这香可起了名儿?有什么说法?”
另一人迫不及待先说:“我这香,名忘俗。正是秀色馨香,见之忘俗。”
不过是个香罢了,也有这么多名头,余锦年自己腕子上也抹了点香,他低头闻一闻,实在是做不出这等姿态来,只好实话实说:“我这没什么雅名,驱蚊逐虫香罢了。至于说法……长夏正是蚊虫肆虐的节气,到时候晨起入夜时,在床头屋角点上这香,保管一整日不被虫咬,灵用得很呢!”
“你——”东家莫名发起气来,用力地拍了下圈椅扶手。
“噗……”而不合时宜的,后头竟冒出个忍俊不禁的笑,“长夏多蚊虫,公子说得也没错儿……忘俗倒是雅致,只是我等也不过是凡尘里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罢了,如蝼蚁一般来去,又如何真能忘俗?倒是这驱虫香,平易近人,体贴入微,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