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韪,要纳什么男妃的想法,不过既然能将那少年安排在齐慧院,却也说明主子对其兴致尚浓,一时半会儿怕是消散不去。他这个“凤公公”自然要体贴入微,诸事筹划妥当,遂领了命,便退下安排去了。
燕昶重新抿墨,潦草几笔画了一幅野猫弄兰图。
只是燕昶不知,有些人可以驯,驯后温声软语性恬如水,正如那蓝瞳野猫一般,自知自己卑微身份,断不敢以下犯上;而有些人,虽生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脸,其实却天性难顽,想要驯他,要么是他心甘情愿雌伏驯化,可若是硬来……只能伤筋动骨,自损三千。
越王身居高位,从未设想过,余锦年恰恰好就是后一种冥顽不灵的。
更不提余锦年此时躺在床上也不觉得无聊寂寞,先默背了会儿医经,想一碗面馆那几人现况如何了,又思索了一会儿自己的境地,之后干脆没心没肺地折身睡去,到梦里见他的季家三少爷去了。
燕昶?
对不起,查无此人。
第115章 果浆
福临街内有处气势恢宏的五间三启门,正当中的两扇朱红色实榻大门常年紧闭着,便是连两侧的小门都已有半年余未曾进出过人。头顶的垂花下,那一张金碧辉煌的大匾昭告着往来路人,此间并非是一般的豪门贵族,乃是高不可攀的皇亲国戚。
但今日,那两侧小门竟开了个缝,有胆大者远远地窥了一眼,见里头杂役洒扫络绎,一群婀娜婢女徘徊走动,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动作利落点儿!”一个上了年纪的管家走下台阶,四处察视一番,便快步走向那废芜多年的空院,此时,院中一应物件儿都换了崭新的,连烛台都银光四耀,管家嘱咐着下人务将被褥枕头一应拿出来洗干净,并挑选了薰衣之香交给婢女们,才道,“仔细着,后日主子便回来。”
一直跟着他的小厮奇怪道:“主子回来便回来,怎的突然要用这齐慧院?莫非是还给我们带了主母?”
老管家虚虚地敲了那小厮一指:“主子的事也容得你多嘴!干活去!”
运河进京只有一条水路,燕昶的船若就这样驶进去未免也太过招摇。按理说,受封诸王无诏不得进京,违者轻则贬谪,重则以谋逆论,但眼下正逢皇家春猎,世家子但凡受宠些的,没有不到场的,又转月便是上头太后老祖宗的寿辰,于情于理,燕昶也该走这么一趟。
天子是明君,仁义之声在外,燕昶断定了他不会单单驳自己的面儿,是故早先递了折子后,也未等天子批复到手,便已上了路。此种行径若是叫旁人知晓,该断他一个“肆无忌惮”,可偏生他明面上行事缜密,办事滴水不漏,千万人盯着,却也找不出他的错处来。
船到了京畿便不再进,寻了个人少得几乎荒废了的小码头,弃船换车。
一伙人上上下下地搬运行李,俱是些死沉的铁箍箱,里头装了什么没人知晓,可是好奇归好奇,却没人真敢去揣测箱子里的东西,而有机会见过的,估计只有燕昶和他那几个亲信。
下人们盲目地搬着,燕昶走过去,也不做什么掩饰,直接打开了其中一只,确认其中物件儿的安全。有人眼快地跟着瞧了一眼,见是一盆红珊瑚,南海的贵重摆件,这些达官贵族、皇亲国戚们什么稀世珍宝没有,于是也便不再好奇了。
燕昶看着箱中的红珊瑚,想及他第一次意识到尊卑不同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一盆红珊瑚。
那年新春,本该是合欢守岁,殿里琳琅满目摆满了各宫各部送来的礼。他年轻气盛,只管自己高兴,最厌勾心斗角,况且月前他才协助兵部办了件漂亮事儿,一时风头无两。席上母妃三番两次指点他去结交各位大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