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宗大派进门先不是修炼,而是将宗派的讲究、规矩、禁忌全都记牢,连衣着都得统一,碧城不是这样的,不搞事你就爱干嘛干嘛,非常自由。
——因此风气过于随心所欲。
低阶修者敢在高阶修者面前叽叽喳喳,浑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冒犯,也只有碧城没规没距的散修干得出来。
以唐师的修为,想隐藏行踪进入碧城,轻而易举可以瞒过其他人的眼睛,却很难瞒过同为空冥阶强者的书别意。但城主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说话,识趣的人都知道要么避开这个话题,要么坚持维护自家大佬坚称没这回事,这人倒厉害,直接问上了?还想劳动他的大驾,去跟蝼蚁解释?
也许刚才还有人没看出城主脸色,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了。
破天荒的,道义堂竟弥漫刺骨的寒冷。
王蔷在道义堂参与了不知道多少次会议,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城主居然发怒了!王舞暗中推了他一下,皱着眉以眼神示意,王蔷已经意识到自己触怒了书别意,有点知道自己怎么触怒了,又觉得莫名其妙。
祁青赶忙说:“唐师若是在城中出现,师尊岂会不知?师尊若是察觉唐师的出现,岂会置之不理?王蔷前辈,你这番话虽然没有恶意,却是置师尊于不义之境啊。”
“没错,你这傻子怎么说话不过脑子?”王舞怒斥道:“城主宽宏大量,对待我们从来都是宽厚仁善,我们应该感激,而不是口没遮拦!”
王蔷:“我……”
“脑子留着没用,就送给需要的人。”始终沉默不语的陆仟难得开口就是一句嘲讽。他长相平平,平时总一副慵懒的姿态,议事时从不主动参与,往角落位置一坐就从头闷到尾。陆仟身上总是发生明明在某地却被人误会不在,习惯性被人遗忘。
王蔷额头青筋直跳,走出自己的座位,在书别意面前跪下,自责地大声道:“城主,是王蔷说话不过脑子,请城主责罚!今日风五阴在道义堂质疑城主和魔头关系暧昧,我一时情急,才会如此唐突。”
唐师心道有人敢质疑你们老大,你们不当场掀桌开打,实在是逊得可以……哦,你们老大的理念是能不打就不打,行吧。
王蔷说着,一脸愤愤的表情:“谣言简直就是玷污城主的审美,那魔头丑陋不堪,卑鄙丑恶下贱,给城主提鞋都不配!”
唐师:“……”
王蔷,每次都是你踊跃找死。
道义堂的几位修者纷纷表示认同王蔷的不忿,谴责散播谣言之人,辱骂魔头。祁青小心观察师尊的神色,按捺不住地应和了几句,连那透明人陆仟也点了点头。
唐师听得想施展万邪诛心阵,他不耐烦地没坐多久就离开了。道义堂议事众人纷纷离去。
王舞顶住兄弟王蔷,要他下次千万不要这么心直口快,换做别的宗派,王蔷已经没命了。有什么事,跟祁青嘟囔不就是了嘛。
王蔷只道正因为有这样的城主,才会有这样的碧城,道义堂才会是他们共同议事的地方,而不是城主的一言堂。流言蜚语已经在城中传开了,他们奔波劳碌地要人们不要听信流言,不如城主出面一句话,他虽然有点冒犯,却是为城主着想。
王舞:“为城主分忧解难,是我们的分内事。”
王蔷:“我们能得到与城主共同管理碧城的原因,是为了大义。”
……
碧云阁。
唐师回厢房的路上,掏出镜子联络那边的人,但书别意好像把镜子扔在房里人不在,他透过镜子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回应。
把镜子往桌上一丢,唐师往椅子上一坐,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