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予点头,接过聂成华递过来的一盒雪媚娘,咬了一口后云烟过雨的眯眼笑了下,刚才那个委屈巴巴的眼神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聂成华有种被忽悠了的感觉,他今年不过二十岁,怎么看都是一脸涉世未深、乖巧无辜的少年模样,尤其是他微垂眼睫轻颤的样子。
演员会骗人,以后不能信。
“怎么了?”姜予发觉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眨眼之间一股天生的无辜。
聂成华咳了一声,忽然升起了一股白菜长大了要被猪拱的担忧。
“对了,非音那边儿你到时候注意点儿。”顿了顿又补了句:“我听说陆垂野这个人生冷不忌,就是个连羊皮都不披的老流氓,你自己有点儿分寸,别让人吃了还帮人剃骨头。”
姜予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轻轻的点了下头,咽下口中略微酸的果粒:“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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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音工作室。
配音导演温晓子捧着杯子从一楼的培训教室里出来,茶杯里只剩厚厚一层红枣枸杞的茶根。
上完一节课,留了时间让学员自己稍微练练,他自己则一路溜达上了二楼,走过长长的楼道,一脸荡漾的欣赏了半天工作室里陈列的绝版手办。
这可都是他这辈子的宝贝啊!
陆垂野拎着杯子从配音间出来,径直走到一边的饮水机旁接了点水,慢慢悠悠喝了一口,喉结一滚送了下去。
配音间里绝对不能有任何噪音,所以饮水机都是在楼道里,楼上楼下各一个,有喝不惯的自己去厨房烧水也可以。
温晓子转过身一脸谄媚:“陆老师,跟您商量点儿事儿呗。”
“嗯?”
陆垂野正喝水,简单的出了个气声,他的嗓音一向偏低偏沉,每一个字送进耳里都有种能和胸腔共鸣的感觉。
温晓子一捂胸口,假模假式的往后躺倒:“求您别这么跟我说话,打胎很花钱的,还伤身体。”
陆垂野看了他两眼,又看了眼他下体不小一坨,真诚的评价:“有病。”
“啊对了,你知道这一期我们收了多少学员吗?”温晓子想到这个就乐,翻来覆去的朝他伸手比数字,眼前全是疯狂跳动的银行数字。
陆垂野对于招收学员一向是贵精不贵多,闻言皱了下眉:“收这么多,你教的过来么?”
温晓子尾音上扬的哎了一声:“带不过来这不是有你呢么,何况老丁也能帮着上几节课,我看着期学员底子都还行,放过了怪可惜的,有一个还是网配圈大神,有十几万粉丝呢。”
陆垂野喝了口水,嗤笑着侧身靠在墙壁上:“你知道我不带学生的,现在就先斩后奏,下一步是不是要篡位了太子。”
温晓子指指他身后:“吾皇您认字儿吗?看看你身后那些奖状,再看看这个工作室logo,躺尸老板玩的好呀。”
陆垂野低眉,动了动手上的双层玻璃杯,纯净水在里面晃荡翻涌了一会。
他知道墙上的那些用相框精致裱装过的奖状,汉米尔顿幕后英雄特别贡献奖、广播剧最佳男演员奖、最佳声优奖……
一切能用配音演员身份拿的奖他都领了个遍,也是领着国语配音走向世界的第一人。
非音工作室能有今天的规模,不仅是因为他们严谨和质量,更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陆垂野。
一个仅凭声音就能让人腿软,仅凭名字就是保证的存在。
半晌,陆垂野忽然笑了起来:“胆儿真大,真放心让我带?考虑清楚,你的老师生涯可能会就此终结。”
温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