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开始晕眩,耳朵嗡嗡作响,洛宸怀疑自己听见了来自远古的声音,重重敲击在他的胸膛,令他不可自制地想要下跪。若非父王一掌拍在他肩膀,将他惊醒,洛宸相信,自己第一次见到魔帝,便会丢脸地匍匐在地,臣服於对方无形的威严。
那个时候他还是少年,在魔帝眼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但洛宸知道,这个人是他必须超越的对象。无数个春夏秋冬,洛宸近乎苛刻地严格要求自己,为的,不过是在今後的战场,能与对手旗鼓相当。
当他在天宫没日没夜地刻苦修炼,前方竟传来噩耗,母後被五马分尸。
悲愤、震惊,更多的是仇恨,鲜血亦无法洗刷!他要用那个男人的血,来祭奠母後的亡魂!
“真是好笑呢……”洛宸眯起眼,嘴角掀起落寞的嘲讽。
再後来,父王闭关修炼,功力突飞猛进,天魔再次爆发大规模战役,天军大胜,魔帝被擒,得知消息,他兴奋得几夜睡不着觉,但结果……他恨不能碎尸万段的男人,却被父王当宝一样藏了起来。
“谁叫你要从那个男人肚子里蹦出来,还胆敢反抗我。”挑了挑眉,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洛宸往离曜进去的山林里望去,那个家夥不会昏在里面了吧?
离曜没有昏,不过离昏也差不了多远,好不容易逮到只兔子,结果磕到头,撞得眼前金星乱冒。本就带伤的身体被山林里的野草割过,更是伤上加伤,看起来血人似的,像掉了层皮。
过了半个时辰离曜才一瘸一拐地走回来,洛宸满脸不耐,见他死死捏着只兔子,嫌恶地道:“你不会捉只狼吗?”
“殿下,这林子小,找不到狼。”
“人蠢了,当然只逮得住兔子,去给我找水洗干净,有一点脏的倒我胃口,”目光在对方赤着的身体上上下逡巡,洛宸嗤了声,“我就把你给啃了。”
有洛宸的威胁在,离曜便是残了也得找水把兔子洗干净。
来的路上曾经见过一个水塘,但要走回去,起码得耗大半夜,离曜看了看低头打着响鼻的白马,“殿下,能骑马吗?”
“想骑也没什麽。”洛宸高高挑起眉头,有几分戏谑地道,“不过小心你的命根子,我的马跑得可是很快,要是把你那根东西弄残了,到时候别来找我哭。”
对於洛宸的嘲讽,离曜已经习惯性地当听不见,他一只手抱住兔子,一只手翻身上马,但那匹马和洛宸一样卑鄙,任凭离曜怎麽拍打,就是不走,只一个劲在地上绕圈。
洛宸忍不住笑了出来,捡起个石子扔马屁股上,“好马儿,别逗他了,快走。”
得了主子的旨意,马儿也不给离曜打声招呼,撒欢似地奔跑起来,离曜只得紧紧夹住避免自己掉下去。
很快离曜就知道洛宸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由於下身没一块布料,大腿内侧的皮肤再次被磨得鲜血淋漓,更难堪的是,无论他怎麽避让,饱受摧残的男根还是会与马背反复摩擦。
如此快的速度,即便穿了衣服也会吃不消,更何况是他现在的情况。
怀里的兔子惊慌地想逃跑,离曜一把将其掐死,兔血流得满身都是,混合着自己的血液,看起来好不狼狈。
偶尔有人经过,以为他是打家劫舍的强盗,胆小者赶紧闪避,胆大的拿出武器便迎上来。虽说这些人都不是他对手,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添了些新伤。
到水塘的时候离曜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他低低咳了两声,擦掉嘴角合着血的泥土,爬到水塘边,小心翼翼清洗。
“有点脏的地方倒我胃口,我就把你啃了。”离曜不会天真到以为是啃他手脚,洛宸嘴里的啃,只会是那种最让他难堪的方式。
洗好兔子後,再捧起池塘里的水淋了淋手和脚。看洛宸那个样子,明显不会给他用药,又没有衣物包扎,如果不清理伤口,很可能等自己走到魔界全身会烂得只剩下骨头是好的。
他不怕痛,以前带着宵儿在魔界东躲西藏的那一年他受的伤比这不知重多少,那个时候都能熬过来,现在自然也不怕。只是,这样狼狈的自己,万万不能让溪羽看到。
回去的路要好很多,至少没有人打他,马儿也跑得微微慢了些,离曜伏在马背上,将手按上胸膛的位置,他要感受里面的跳动,那些奔腾的渴望和奢求,让他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
洛宸看了看离曜洗的兔子,见实在把这个人折腾得够呛,也没再多做挑剔,让离曜给他烤了,张嘴便吃。他见离曜望着他,想吃又不敢开口,忍不住有些得意,摇了摇手中刚刚撕下的兔腿,“你要吃吗?”
离曜知道自己的手艺一点都不好,闻着也不香,兔子皮都是黑糊糊的,但他很饿,又饿又累,洛宸扬起兔腿的时候,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咕叫了两声。洛宸捧腹大笑,离曜低下头,捂着肚子,实在不明白这有什麽好笑的。
“去,捡起来。”洛宸将兔腿抛出,兔腿滚了几转,粘满泥土,洛宸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如同命令,“捡起来,吃掉。”
“殿下,能不能不吃?”离曜低声问。
“可以啊。”洛宸也压低嗓子,“要不你趴着,让我享受享受?”
洛宸的话还没说完,离曜已经起身捡起兔腿,用手背擦了擦,面无表情地一口咬下去。
对方佯装的冷漠让洛宸瞬间生起想压倒这个人的冲动,他眼神闪了闪,暗暗恼恨被诱惑的自己。
一只兔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