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阿染也已经反应过来,更加紧张地问:“宝物还在吗?你可要藏好。不然,留兰还没有被救出来,他们就得到宝物,说不定就把他给--”
“他从高楼上摔下来都没事,命硬得很。与其担心他,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乔相思无奈,“我这几天多安排人守着你。长飞楼的人神出鬼没,你也给我提高警惕,不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让人偷走了。”
同时,他也在心里思量。
倘若消息走漏,“天下至宝”无疑会变成一块烫手山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乔相思向来不会将自己置于显而易见的危险之中。他跟阿染不一样,阿染会顾虑留兰的性命,但他可就没有这份忌讳了。
乔相思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宝物并不在他的手上。
五日之后,便是孟少游大婚之时。他会按照计划,找到岳大侠拜师,但与原先的打算不同,到时,他会当着所有到场庆贺的人面,将这件宝物完璧归赵,交到岳大侠手中。
此物本就是有人从岳大侠手中偷出,江湖人可以假作不知,在暗中竞相争夺。但既然已经物归原主,谁再去向岳听松叫板,那纯粹是嫌自己命长。岳听松天下第一的名头,绝不单纯因为师承,更不是因为他高贵的出身,而是完全靠他自己浴血拼杀出来的。谁敢质疑他的地位,尽可以先去观摩一下被他枭首的那些恶贯满盈的罪魁的脑袋,掂量一下自己是比人家势力大,还是比人家拳头硬。
当然,乔相思也承了陈林大夫的示警之情,因此才将时间定在五日之后,给了陈林营救的时间。不然,以他的谨慎,恐怕现在就大张旗鼓找到岳听松,将宝物归还这件事昭告天下。
--不过话说回来,乔相思心里还是觉得五日有点多。他跟长飞楼打过交道,以那些人的手段,留兰要是真能死撑着五天不开口,救回来多半也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主意打定,乔相思便暗中加派人手保护阿染。正好这几天阿染也没有心情出去逛街,俩人便都呆在家中。其间乔相思的一干朋友数次上门,终于撞上阿染一次,对乔相思爱上一个鸳鸯眼的小美人一事啧啧称奇,把阿染逗得脸蛋通红、手足无措,最后乔相思发了脾气,找个由头支开阿染,凶巴巴地把他的朋友们都赶跑了。
“他们不留下吃饭了么?”阿染回来,听到四下安静,众人已经离开,有些奇怪。
乔相思看了阿染一眼,心里觉得阿染越来越好看,可得好好藏起来,便道:“嗯,他们都有急事,所以就回去了。”
“什么急事,竟然要一起走?”
乔相思煞有介事道:“打扰人家亲热,是会被雷劈的,可不得快些回家躲一躲。”
阿染忍俊不禁,白皙的脸蛋再次染上薄红。乔相思心中微动,凑过去亲了他一口。阿染积极回应,俩人亲密地挨挨蹭蹭,正要成其好事,忽而听到外面门扉轻响,却是下属有事要报。
“那几个家伙还没走?若是回来了,就都赶出去!”乔相思霸气十足道,“今天,谁也不准打扰我!”
阿染推了推他:“做正经事要紧。”
乔相思一下子泄了气,委屈巴巴地不愿意走。阿染便亲亲他,小声道:“你快去,我……等着你。”
“真的?”乔相思眼睛亮了亮,在阿染耳边低低说了句什么。阿染红着脸点了点头,他这才志得意满地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乔相思一眼就看到一脸倒霉相的小贺,朝他招招手,小贺便苦哈哈地凑了过来。
“有什么急事?”乔相思抱着胳膊一挑眉,语带威胁,“如果事情不紧急,你的性命就要变得危急了。”
小贺的内心在疯狂流泪,但还是恭恭敬敬向乔相思报告了一条现已震动江湖的消息。
长飞楼发布悬赏,寻找南水镇暖香阁中出逃的小倌。据说那名小倌偷走了一样属于长飞楼的东西,长飞楼誓要追回。因此,只要提供线索者,赏银五十两;追回赃物者,赏银五千两。
“长飞楼疯了吗?”乔相思惊诧莫名。
长飞楼查出了宝物线索,乔相思并不惊讶。但既然已经有了线索,为何不暗中追查,反要昭告天下呢?
“这条悬赏对所有人公开。”小贺补充道,“但发布者……”
“未必是长飞楼。”乔相思方才只是思绪一顿,此时已经想了个通透。
悬赏一发,江湖这潭水又将被搅浑,长飞楼也无法顺利追查下去。只是--
“那两个人,已经处置妥当了吗?”乔相思突然问。
他问的“那两个人”,正是阿染的父兄。
自从上次逛街被这两人看到,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来,拽都拽不掉,天天围在乔府的大门外哭嚎,哪怕赶走,也会很快回来。乔相思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去见了他们一次,差点被恶心得隔夜饭都吐出来。那个应该被阿染称为父亲的男人,竟一脸沾沾自喜,说既然自己儿子伺候得好,说明他这个做老子的调教有方,乔相思理应有所赏赐。
乔相思差点就“赏赐”他一顿拳脚,外加几十枚暗器,送这位自己名义上的“老丈人”去阴间“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