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姑姑终于松了口,陆离也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年少的爱恋总是如此,只要能同对方在一起,便不会多去考虑有没有什么代价,只要那人在身边,什么都是值得的。
.
此后,陆离每每想起这些事情,都会觉得自己当年可真是……
心里五味杂陈,感觉十分复杂。
整好了那幅画,陆离又缓缓地踱步到了一面穿衣镜前。
他微微侧着身子,看到那镜中缺了一条尾巴的自己,有些心酸的低下了头。
九尾狐最显著的特征自然就是这九条尾巴,他自己最喜欢的也是这九条尾巴,这不仅是身份尊贵的象征,更是他们九尾狐族先祖当年护佑万妖时的功德与荣耀。
而他现在,怕是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只八条尾巴的小狐狸了。
☆、乔羽
三水到了苏府,却并不打算暴露自己,只想赶紧看看苏家主仆二人的情况,然后赶快回到青丘照顾陆离,因此,他只是化了原身,从苏府的外墙爬到了内院里,倒挂在屋檐下小心翼翼的朝苏府里面张望着。
他仔细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苏卿尧与苏佩,却在院子里发现了一个被绑在他以前经常盘踞着的那棵枇杷树上的人。
那人的双手被两条挂在树杈上的粗麻绳死死箍着吊起,腰部一条麻绳死死将他勒在树干上。
他的两条腿都已经从小腿中部被砍断,伤口处滴下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小片土地,但看这血迹似是已经有个两三天了,这人也是奄奄一息的低垂着头,看上去是一副快要断气的鬼样。
三水正仔细地打量着这半死不活的人,恰好苏卿尧和苏佩这时也从屋里出来了。
三水赶忙瞥了一眼苏卿尧,却发现他还是遮着眉眼,但那遮眼的白绫却换成了一条轻薄的白纱,苏佩则似往常一样跟在他身边。
苏卿尧不紧不慢地走到那枇杷树边,苏佩也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就飞起一脚踹到了那人的大腿上。
也许是苏佩那一脚用的力道太大,也许是扯到了那人断肢处的伤口,那人疼的猛然抬起头来,瞬间清醒了很多,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几滴豆大的冷汗珠儿掉在地上,在那片殷红的血土地上溅起了几朵红色的小浪花。
苏卿尧道:“别使这么大劲儿,给这废物踢死了怎么办?咱们还要留着他问话呢。”
苏佩扶着苏卿尧坐到了那张石桌旁,因那石桌当初就是为了乘这枇杷树荫的凉所安置,桌子离树干也不过只有三步远的距离,因此苏卿尧坐在这里就可以审他。
一名家仆沏了一壶好茶呈了上来,此时已是初冬,那茶壶上氤氲出一缕茶香袅袅的水雾,苏佩接过茶壶,为苏卿尧倒上了一杯。
苏卿尧左手拖着茶杯,右手揭着杯盖,十分优雅的将那白瓷杯送到唇边,品了一口,放回桌上,盯着树干上绑着的那人,缓缓开口问道:“乔羽,我劝你最好主动说出来,你都干过些什么,知道些什么。”
那人竟然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闭目昂首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现在知道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有些事情,怕是你们调查的都已经比我自己记的还清楚了,还有什么好问的?直接杀了我吧。”
苏佩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喝道:“直接杀了你!”
乔羽轻蔑的斜睨了他一眼道:“你一个下贱奴才,有什么资格插话。”
苏卿尧右腿翘上了左腿,慢悠悠地道:“呦呵,当年你为了跟我们苏家攀上关系,光是进苏府大门就没少给苏佩磕头吧,人都道贵人多忘事,我看你这贱人记性却也是不怎么好。”
这一句话似乎是戳到了乔羽的痛处,他怒红了眼,拼命的挺了挺身子,想要挣脱那死死禁锢着他的麻绳。
这时,苏琼也从屋里跑了出来。
跟着他的两个小鬟紧张兮兮的跟在他身后,又不敢动手去抓他,只得一边跑一边道:“小少爷慢些走,仔细着别摔着了!” “小少爷快回来,掌门说了不让您出屋子呀!”
苏琼对她们的阻拦却是不管不顾,一双小腿跑的极快,不一会儿就溜到了苏卿尧跟前。
苏卿尧看他跑了出来,也并不恼他,而是摸了摸他的头,道:“阿琼这就跑出来了外头冷,快些跟着姐姐们回屋去吧。”
那两个小鬟都是最近新来到苏府的,初来乍到就连看一个五岁孩子的事都做不好,心里难免无比煎熬的打着小鼓,她们战战兢兢的立在苏琼斜后方,不敢抬头。
苏卿尧则柔声道:“小孩子顽皮,你们看不住也是正常,不必自责,既然他不愿意回去,那就叫他在我这里待一会儿吧,你们先下去做别的吧。”
苏琼靠在苏卿尧的膝盖上,揪着他的袖子扯个不停。
那两个小鬟抬起头,微微愣了一下,连忙对苏卿尧行了个礼道:“谢谢掌门,谢谢掌门!”随即退了下去。
苏琼则是一边拉扯着苏卿尧一边疑惑地道:“哥哥哥哥,你不是说眼睛你的已经好了吗”
苏佩在身后轻轻扶住苏琼道:“因为哥哥的眼睛太久没有见过光,现在刚刚治好,怕猛然揭了遮眼看到强光还会再出事,所以还要再带着轻纱休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