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莜莜一时气结,但是她依旧不肯让人,反而凶巴巴地哼了一声,抓过白瑛的手又是一通乱打:“怨你怨你!就是怨你!谁让你、让你不依我来的!谁让你瞒我的!你不叫我来,我就偏要来!”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白瑛看井莜莜这个样子,他到不觉得惭愧,竟只觉得好笑,“行了行了,莫要在人家门前闹了,这么晚吃饭了没有?来我背你去吃饭好不好?”
“呸!一顿饭就想收买我!门都没有!”井莜莜颇有骨气的说完这话,然而她的身体似乎不是十分配合她,她话音刚落,肚子就跟着咕咕叫了起来。
井莜莜小脸顿时尴尬,白瑛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忙蹲着身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井莜莜笑。
井莜莜看他笑的身子都抖个不停,简直气的要死,愤怒之中的井莜莜几乎是瞬间就从地上弹了起来,对着白瑛的后背就扑了上去,一双胳膊狠狠勾住白瑛的脖子,看样子大有谋杀亲夫之势!
然而白瑛却只是笑笑,趁着这个空当,竟是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只胳膊从井莜莜的膝盖弯处通过,直接将井莜莜从地上背了起来!
井莜莜在白瑛的背上挣扎了几下,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她一抬头,却看见郭大娘正呆呆站在自家的门口处看着他们。
井莜莜也没法描述郭大娘眼睛里是种什么感情,总之她就那么直勾勾盯着两个人,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个、瑛哥儿,这是你媳妇吧?”
白瑛听到郭大娘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附近还有个人,于是忙有些尴尬地对她笑笑。井莜莜一双湿润的鹿眸恶狠狠看着白瑛的后脑勺,但凡白瑛敢说一个不字,她就一头撞白瑛后脑勺上,与这个二货同归于尽。
然而白瑛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是媳妇,亲媳妇。不过没好意思领着进去,怕您见了伤心。”
白瑛这话一出口,井莜莜有些心虚的不做声了,她不再说话,将脸深深埋在白瑛肩膀上。
然而郭大娘的声音却有些变化,她的声音似乎是化作了一滩水,仿佛是语气中包含了些温柔:“我、我哪里会伤心!你也真是!既然人都领来了,就进来坐么!这样漂亮的媳妇,我看着很好呢。你不用顾及修元的,修元若是知道你有了这样漂亮的媳妇,也会很高兴的!”
白瑛轻咳一声,却是更加尴尬,他跟郭修元,可真是没什么交情。郭大娘如此提起来,到让他心中浮现出一丝愧疚。毕竟自己和陈见素对着这么个老人家“行骗”了这么多年。
郭大娘看白瑛似乎有些尴尬,于是忙解围道:“啊!是了,你媳妇在外面想必等了很久了吧?是不是饿了,快进来,我给做些吃的吧。”
她说着,手上都开始动起来,摸索着想要将门推大点。白瑛背着井莜莜站在狭小的通道里,眼看着郭大娘这个样子,却是急着向后退了几步,勉强一笑:“不、不必了,家里,家里我爹等我们回去呢!我们这就回去,回去了一起吃。”
“啊、一起吃好,一起吃。”郭大娘推门的手停在了半空,对着往后走去的白瑛扯了扯嘴角。
白瑛还能带着自己的媳妇去他的父亲哪里用顿晚饭,然而她的修元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井莜莜一直趴在白瑛的背上,她一直没敢抬头,所以她几乎是不知道白瑛是怎么告别哪位郭大娘的。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就那么趴在白瑛的背上。黑夜中,狭窄发臭的胡同里,白瑛一路无言地背着自己,原路返回。
这次回去与她来的时候不太一样,因为这一次她是和白瑛“一起”回去的,而且白瑛身上常年有种淡淡的忍冬花的味道,近距离伏在白瑛的肩头,井莜莜能感觉到路上的泔水味都被这味道给冲散了。
白瑛自觉背在背上的井莜莜似乎是安静了下来,但是他内心其实表示十分怀疑:莫非这是饿的说不出话来了?
万分纠结之下,白瑛忍不住用肩头拨动着井莜莜的小圆脸:“我说,你一会儿想去吃什么?”
井莜莜听见白瑛同他说话,一时间却是没回答,只张开嘴向着白瑛的肩膀上就啃了下去。不过她饿的到底是没什么力气,咬起来其实也不疼。
白瑛一时间有些无语,他的肩膀还塞在井莜莜嘴巴里:“那个、要不去城里吃碗馄饨?这时候相国府跟前的馄饨摊应该是还开张的。”
井莜莜听到吃的,终于哼哼了两声:“吃什么吃?你不是说你爹在家里等着咱们么?”
白瑛闻言只无奈叹气道:“你想什么呢!这个时辰,我们白家早就放过饭了,你想吃也没得吃。以前我白尹哥在我家的时候,倒是能去他哪里蹭口饭,如今他不在了,便是找个能做饭的,也是难吃之极!”
井莜莜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闷闷道:“那我就不管了,哪里有吃的,我们就去哪里好了。”
白瑛听见井莜莜如此回答,总算有些欣慰,这井莜莜真是难得听一会自己的话啊!可见这媳妇饿一饿果然是乖巧!额、也不对,不过就井莜莜这种人,只怕饿极了能把自己再给吃了!而且人家好歹是你媳妇,怎么能让她饿着呢?先去找了食儿再说吧!
白瑛想到这里,不由得更加加快了。他本就是习武之人,轻功自然也不错的紧。不消片刻,他便已经带着井莜莜跑出了狭窄的城西胡同,向着宽阔通明的城东而去,而他的目标,正是是孙伏休家后门门口处的那个小馄饨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