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乃蓝田顾自闲,为人刚正不阿,脑子一根筋,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没得商量,说话极为犀利,不懂委婉,是以许多人不愿与他打交道。
“是么?”徐思勾了勾唇,“多次劝顾宗主凡是不可看表面,不料还是如此,不听后生劝。”
“哼!”顾自闲气得拂袖。
陷入阵法的朱厌已然脱身,将身边那些说不上门派的弟子甩到远处,朝前方奔来。
众人蓄势待发,准备与朱厌决战的时候,只见空中掠过一道绿光,朱厌身后的石壁突然炸开,大小不一的石块悬在空中,组成奇怪的图纹,将朱厌给围住。
一群身着水绿色衣裳,手持利剑的人齐齐走过来。
“宗主,弟子来迟。”徐肃拱手道。
徐思微微颔首,道:“无碍。”
顾自闲错愕道:“这是?”
“这些乃宗主之前交代的,若宗主遭遇不测,便假意投入四安,伺机报仇。”徐肃将之前的事缓缓道来。
顾自闲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之前听闻此事,他还大肆唾骂了徐肃与曜灵多日。
云巫与月黄昏并肩走来,仍旧怀疑道:“此事当真?”
“爱信不信。”徐思冷声道。
云巫转过头看着月黄昏,递给他一个委屈的眼神,这个人凶我,他只是好奇地问一下而已。
月黄昏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纠结。
陆初阁借着讨论事宜的名头,远远将陆榆拉开一段距离,独留陶然然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陶然然低头看着脚边,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心却慢慢往下沉,到底是奢求不来。
有一些人开始惧怕朱厌,后悔进入此地,便四处寻找出口,一脸焦急,待看清洞口的一重又一重的阵法之后,胆子小的甚至大哭起来。
听着远处飘来的哭声,顾自闲不屑地说道:“小门小派,有勇无谋,丢人现眼。”刚才还兴冲冲扬言要降服朱厌,如今败下,便哭哭啼啼。
“小门小派,有勇无谋?”陶然然闻言,笑问。
顾自闲看清陶然然后,道:“陶公子有意见”
“自然。”陶然然道,“大错特错,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休说小门小派,即便是大家子弟,面临死亡,也照样害怕。”
“我蓝田弟子便不会。”顾自闲高傲道。
“顾宗主倒是很有自信。”陶然然笑道,暗暗运力往蓝田弟子身上打去,一群人猝不及防往朱厌旁边栽去。
即便朱厌已被困在石阵里,可到底方才经历的东西历历在目,有的便扯开嗓子嚎叫起来,双腿直打抖,拼命地往回跑,没有一丝仪态可言,惹得旁人一众大笑。
顾自闲脸色几变,暗骂一声:“不争气的东西!”
“顾宗主,在下所言如何?”陶然然笑问道。
顾自闲不再与他搭话,抬脚离开,想要将自家弟子好好训斥一番,一个不察,被卷入石阵,惊恐万分。
陆初阁将一切收入眼中,不耻地看着陶然然,道:“心思险恶。”
陶然然表情微滞,随即恢复自然,道:“这便险恶?”
“重华果然损人心性。”陆初阁严肃道,“你若是还有点良知,便自我了断,以免伤害他人。”
“那抱歉了,我还打算把百川发扬光大,声名远扬呢。”陶然然笑道。
陆初阁眸里涌起失望,道:“当真是执迷不悟。”
“明明你们众玄造出的恶果,由我一人承受,本应向我表歉意,如今却说我执迷不悟。我好歹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求生是本能,你却一心劝我去死,说我执迷不悟。陆大长老,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邪魔,如今,我便让你看看,我这邪魔如何救人。”陶然然冷笑不已,转身进入石阵内。
陆榆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其他人惊讶不已,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石阵内的动静。
云巫啧啧道:“这是妇唱夫随么?”
月黄昏轻轻敲了敲他脑袋,道:“还有心思说笑?”
“我这不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嘛。”云巫嘿嘿一笑。
半晌,陆初阁收回僵在空中的手,看向陆雨眠,训道:“不会拦着点么?”
陆雨眠垂着头,乖乖听着陆初阁的训斥,不时回应一二。
陆远书回过头看着陆易春,问道:“你觉得陶然然无辜么?”
陆易春想了想,点点头。
“我也觉得。”陆远书笑了笑,“可惜,重华不能留于世,他,也不能。”
陆易春眸色几变,道:“可宗主他。”
陆远书略有深意地看向石阵,道:“鹤青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你我皆知,可陶然然对鹤青呢?”
“夫人很爱宗主。”陆易春肯定道。
陆远书笑了笑:“也许吧。”
石阵内,陶然然刚落地,就看见陆榆站在对面,对他微笑,至于顾自闲估计是被吓晕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陶然然本能地抬脚想走过去,刚迈开一步,却又停下,道:“陆宗主想与我抢这份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