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坤宁宫中胤禛的心思,胤禩一出了坤宁宫肚子里可是窝了满满的火气,黑着一张脸,穿过御花园,生硬地将在那里等候了许久,精心打扮等候在这里与皇上偶遇的令妃华丽丽地无视了。倒是让旁边刚从坤宁宫出来的一群太医院的人给看了笑话,有不安分地小管事悄悄凑到陆进耳边说道:“外面都传皇上和皇后不合,可是小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皇上对皇后娘娘那是万分的担心呢?”陆进有些不屑地说道:“主子们的事情,咱们这些做奴才的有什么资格去说?那些个宵小是瞎了他们的狗眼了,帝后不和?哼,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哪里借来的胆子敢这样说,他们向坤宁宫泼的脏水还少吗?皇后娘娘是什么身份,那是先帝爷一手带出来的,是先皇后的亲侄女儿,娘娘怎么会和那些奴才出身的人一般计较,你们看着吧,这后宫是要变天了。你们也给爷把皮绷紧了,咱们和坤宁宫可是一条道上的,可别背着爷去和一些不上道的人勾勾搭搭的。”陆进是皇后的人众所周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今天这些跟着自己出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有什么话他自然也摊开说,一群人自是唯唯诺诺的答应着。陆进瞟了一眼那位快把手绢扭断的妃子,冷哼了一声,带着自己的人回太医院去了。
胤禩心里很不爽,明明错的人是他,他还给爷拿乔?别说现在爷是一国之君的身份,就算不是,爷也不会把兄弟俩的私怨发泄到子孙的身上,弘旺他……弘旺!胤禩忽然停了下来,一群奴才不知道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也忙跟着站好,一动不敢动。胤禩握紧了拳头,弘旺,我的菩萨保,那个自小不被嫡母喜爱,却因着自家阿玛的原因受尽了白眼和委屈被迫改名的孩子。乾隆七年6月,弘旺“在朝阳门外过宿”,“甘与大臣侍卫平等相交”“肆行妄为”,被弘历斥责,说他不知顾惜颜面,卑鄙。就连十二弟和十七弟也因“祖中尊长而不教其子侄”不加“随时管教”,甚至“置若不问”等过错而受到谴责,胤禩的眼中闪过阴霾,很好,弘历,我家弘旺受你照顾了,有本事你就不要重生,否则,被爷知道了,有你好受的。胤禩知道,自己没法去改变过去,可是,不代表他没有力量去改变未来,既然老罕王把这个位子交给了他,就算是皇阿玛在世,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结果。胤禩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四哥,咱们有的是时间耗着。
看着皇上在站立了一段时间后又急冲冲地往慈宁宫赶,一群奴才也忙跟了上去,这让一群借着要去看望皇后准备在那里与皇上来个邂逅的妃子们,也怯怯地站在一旁不敢上前,开玩笑,除非是瞎子才会看不见皇上那张脸已经黑成那样了,现在谁上去,谁准会成为出气筒。就连一向得意洋洋的令妃这不也一脸不服气地站在角落里拧着手绢么?后宫的女人就是这样的心态,只要有人和自己一样惨就行了,更何况,这人还是平时趾高气扬的令妃娘娘,一群女人心里总算平衡了,这坤宁宫也不用去了,自个儿回宫呆着去,没听见此前皇后专门让人来说了,从明天开始这请安也免了么。
胤禩走进慈宁宫时,孝庄刚刚小睡了一会儿起来,看到胤禩来了,忙问了皇后的情况,胤禩也不做隐瞒,一一告之,孝庄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半天,孝庄站了起来,“皇帝既然已经忙完了国事,那咱们母子俩就去寿皇殿吧。”“皇额娘?!”胤禩皱了皱眉头,没有想到这太后竟然是来真的,“怎么?有本事做那些事情怎么还不敢给你皇阿玛、皇玛法,还有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好好讲讲你的丰功伟绩?!嗯!”孝庄的口气越来越严厉,气势也一下凌厉起来,“儿臣不敢!”胤禩下意识地跪地认错,满屋子的奴才见到皇上都跪下了,忙也跟着跪下,就连桂嬷嬷和晴儿也跟着跪在一旁,本来晴儿还准备劝慰一番太后,可太后今日的气势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晴儿也是大气不敢出。孝庄缓过气来,看着一屋子的人说:“都起来吧!皇帝随哀家去寿皇殿,谁也不许跟着!”说着,径直出了慈宁宫。胤禩没法,只得跟在后面,可他心里始终有些不解,这个钮祜禄氏和他记忆中的钮祜禄氏完全不一样,就连和弘历记忆中的钮祜禄氏都不一样。难道真的是因为被弘历那死小子给气得开窍了?胤禩猜测着。
寿皇殿,这个在胤禩记忆中永远只有过年和家族祭祀时才会打开的殿门今日破例开了,履亲王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孝庄走进这个地方,心里也有几分沉重,多少年了?她再次踏进了这个房间,拉开屏风,爱新觉罗家的历代掌权者的画像一字排开。寿皇殿中只有她与胤禩两人,胤禩看着那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心里也多了几分难过,这个地方是胜利者的殿堂,若是在那场夺嫡之战中,他们不幸落败,那么,这个房间中悬挂的画又会留下几幅呢?“弘历,跪下!”孝庄背对着胤禩站得笔直,“是!”胤禩应声,这些人,都是他的长辈,他跪着也是应该的,虽然,他撇了一眼最后的某幅画,不屑地撇了撇嘴。
“弘历,你就把你这些年做得那些好事儿一一说出来。”孝庄没有回头,“儿臣知错了。”胤禩忙先认错,开什么玩笑,弘历那死小子做的那些破事儿足够被爱新觉罗家的家法伺候着了,如今爷已经入了他的身,凭什么要为那个缺心眼儿的死小子承担这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