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恕摆弄着子弹,他眉头紧锁,半晌才慢慢的说:“我看着不像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拿了它回去仔细追查一下,这样的子弹不像是上海世面上能得到的。更像是军队上专门使用的步枪子弹。你放心我立刻叫人来保护你,还有元元和小彘要保护起来。我现在都开始后悔了,当初要是不帮着你就好了,像孟清莲那样的人,何必要用公审,不走法律程序也一样能处罚他。你倒是天真的很,非要伸张神秘法律正义,现在好了吧。”赵忠恕对着老友的执着很无奈。
白绍仪则是很疲惫的靠在沙发上:“我不后悔,只是担心叫清秋跟这烦心。谢谢你。”白绍仪放下手看着赵忠恕:“我其实是个很理想化的人,也就是你能不嫌弃我,还尽力帮助我。这次——”
没什么谢的,我帮你,是因为咱们是朋友,哪有袖手旁观看着朋友一个人股身奋战自己在边上看笑话的。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他们敢对着你发威胁信,也就是在挑战我的耐性。赵忠恕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他认为中国和外国相差很多,这个世道手上有枪才是有理,那些手上没抢,就处在劣势,即便是有理也是没理了。法律在中国简直是个笑话。lex读的脑子都不灵光的人。
“不是这件事,是清秋的事情。谢谢你替我陪着清秋跑一趟。”白绍仪坐直身体,他意味不明的看着赵忠恕:“老赵,谢谢你跑一趟。不过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叫我这个丈夫来做吧。”赵忠恕眉心一动,他是察觉到什么。紧紧地盯这白绍仪,整个客厅陷入沉默,沉甸甸的气氛就像是巨石压两人的心上,叫人喘不上气来。
赵忠恕忽然有种被人剥了衣裳扔在大街上的感觉,身边都是衣冠楚楚的人,只有自己光着身体,深深地羞耻感几乎是本能的升起来。他想立刻对着白绍仪解释,告诉他,自己只是不放心清秋的安全,他陪着她去一趟罢了。其实这件事叫自己去办是最合适的,一来那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白绍仪手无缚鸡之力,他只是个律师,在法庭上耍耍嘴皮子还可以,可是面对着腰里别枪的人就无能为力了。第二,那个时候清秋也不可能打电话叫他回来,那边派来的人也不能看着白绍仪回来。他们就是看准了白绍仪不在家的时间才去的。
可惜无数的说辞在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但是最后冲出去的却是一句:“我是喜欢她,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撬朋友的墙角。我只会默默地关心着她。你虽然是她的丈夫但是也不能阻止我的感情。”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更加诡异了,白绍仪没想到赵忠恕竟然爽快的说出来真心话。他以前的猜测都成了现实,他却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猜忌真的是会逼疯一个人的,白绍仪认真的看着眼前多年的好友,赵忠恕被白绍仪看的有点不自在,可是他依旧是鼓足勇气和白绍仪对视着。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锋,没有情理之中的愤怒反而是多了些轻松。最后白绍仪忍不住笑起来,他看着老友,低声的笑着:“你啊,能够对着我说出来这样话的也就是你了。我是该合理打一架呢还是端着酒杯,咱们喝一杯呢?人生苦短,老赵啊,你何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看着白绍仪洋洋得意的笑容,赵忠恕生气的盯着老友,阴测测的说:“同样的话送给你,你这个丈夫未必做的比我好,你也就是占了先机。若是当初我先遇见了清秋,也就没你什么事了。你还和我装腔作势,得便宜卖乖!我就等着看,看你什么时候走错了路。你有这个取笑我的时间还不如去好好的安慰下清秋。她已经为了那件事烦心,又出来生恐吓信。对了我看着清秋很担心你父母知道。你还是上去好好地安慰她,顺便想个妥善的法子别叫清秋一直担心吧。”听着赵忠恕一口一个清秋叫的亲热,白绍仪酸的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要滴出来老陈醋了。
“你注意点,清秋是我的妻子,你怎么能直呼她的名字呢。别以为我是看在你是我朋友的面子上,没和你翻脸。你要是敢对着清秋做出啦任何越轨的举动,我就立刻和你算账!”白绍仪黑着脸,就像是狮子在捍卫自己的地盘呢。
赵忠恕瞥一眼白绍仪,他刚想反唇相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立场和白绍仪争论。“我走了,你小心些吧。最近不要轻易去陌生的地方,别到处乱逛,有人约你谈事情,你也不要轻易的答应。”赵忠恕垮着肩膀站起来,他脸色落寞的看着老友,扔下嘱咐就走了。
清秋躺在床上,她的脑子里全是上午发生的事情,说实话当车子进了那两扇黑沉沉的铁门,不害怕是假的。等着进了那个守卫森严的城堡,清秋却没了害怕。她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岔路口,未来的日子是做个人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下。还是畏畏缩缩的坐在阴影里的,全看今天在此一举了。
见到哪位制造出来无数麻烦的先生,清秋已经没了任何害怕和紧张。她反而是平心静气面对他,其实以前清秋一直没仔细看过这位先生的长相,现在看起来,倒也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