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死死按着他脑袋,他听不见容冰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胸腔传出来的震动。
容冰贪婪的用鼻子吸取花九身上的味道,汗液夹杂着血腥味,还有火药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但在这一刻,能抱着这具温热的躯体,感受他脉搏的跳动,听他哑着声音囔囔,真的是很幸福,准确来说,是绝望后的狂喜。
失去后才知道存在的重要,他一辈子都忘不掉轰隆一声巨响后的惨肃,那一霎那,天地永黯,他以为自己的世界就在那一响后跟着崩塌了。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绝望。
那一刻他绝望得恨不得撕碎自己,跟着他一起血肉无存。
当草丛里传来细碎的响声,他听见自己心花绽放的声音。
身体里冻僵的血液开始流淌甚至沸腾,心脏重新开始跳动,眼前恢复了颜色。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
没有什么比能抱着所爱的人更好!
真的很好!
“感谢老天爷……”容冰抱着花九低泣,失而复得狂喜的感觉让他只能用不知所云的语言来宣泄平复,“你他妈把我吓死了,吓死了……花九……你他妈的小混蛋,他妈的……”
八辆越野在丛林里穿行,行驶路径是通往交易地点的那一条隐蔽小路,豹头已经放开了单沉,而后者很合作的坐在车子里。
途中不断有树枝刷着车窗,这条路根本就是刚刚只容一辆卡车缓行的宽度,越野车这样疾行,几乎是在开荒,挡风玻璃看不到前路,入眼的都是横生的茂密枝桠。
突然一声巨响,开车的男人大叫:“前面的一辆车被炸了。”
单沉听不懂越南语,空气中传来硝烟的味道,车子开始颠簸,他判断是前面的车被炮弹击中了,豹头吼了一声什么,司机猛打方向盘,整个车以45度角斜冲出去,后面的车队也紧跟了上来。
能找到豹头的行驶路径,他的人里面一定有卧底,但这个卧底很有可能坏了他的事。
“你不是他们的保护对象吗?”豹头充满戾气的眼睛,直直盯着单沉。
“我的命和抓到你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单沉道:“不过有一个人质在手上总比没有的好,只要你能突围,我可以代替你去谈条件。”
豹头重重的看了他一眼,充满了警告。
接着他喊道:“开火,见人就杀!”
单沉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副驾驶的大个子男人已经扛起重机-枪,不由分说就是一轮狂扫,冒着星火的子弹向前方丛林里射去,弹壳像爆米花一样从肩头掉落。
这群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简行非驾着车,按照容冰的口述行驶,跟他一起来的人不可能跟着他们进来,所以简行非挑了一辆车,其余的几辆他们开走了。
“前面有枪声!”容冰话音未落,一辆越野就迎头冲了过来。、
简行非沉着的调转方向盘,和那辆车在车头快要碰撞的当口擦身而过,就半秒钟时间,他已经看到了车后座的单沉。
方向盘猛打,调转车头跟了上去。
“哒哒哒!”一排子弹从那辆车飞速射过来,其中一颗打在挡风玻璃上,擦着简行非的鬓角而过,如果不是他偏了下头,必定直中眉心。
“fucker!”花九吼了一声,端起那把布伦轻机-枪就隔上了车窗。
“不能打,单沉在里面!”简行非疾声道。
花九又骂了一声,不死心的瞄准车轮,连打了几发都没有命中。
“那些不是国际刑警,是我的朋友。”单沉道。
豹头挑眉“哦?”了一声,看了单沉一眼,还是叫人停止了火力,道:“既然是朋友,就让他们跟着,也能分散点火力。”
凭着熟悉的地理环境,豹头的人把国际刑警成功的甩脱,因为对方有直升机,所以出丛林就等于落到了对方的追踪范围内,但如果不出去,迟早也会被跟进来的人找到。
一路游击,一直到夜幕降临,追踪的人似乎放弃了,前面豹头的车带队,一直驶到一片茂密树林里熄火。
一共八辆车,下来三十多个人。
豹头的人分三个班十个人一组分头倒班巡逻,这个从不把警方放在眼里的亡命之徒面上看上去镇定的,但从他分配这么多放哨的人就能看出,他已经是惊弓之鸟。
剩下的人不能亮灯,带夜视镜的分配了食物和水,黑暗里谁也看不到谁,单沉靠在一棵树下,身旁坐下了一个人。
他在想,这事是不是给傅云飞他们的行动造成了影响,现在完全是到了一个左右为难的境地,如果不跟着豹头,那么就拿不到姓蒋的贩卖军火的证据,可就算是跟下去,又有几层把握?
一只手覆上他搁在膝盖上的手,掌心潮湿,温度适宜。
接着脸颊上被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唇离开了,还留有湿润的触感。
耳边传来简行非的低笑,单沉朝黑暗中看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却清晰的感觉到他灼灼的目光,杂乱的心情似乎就被这样的目光给理顺了。
“想我吗?”简行非问。
单沉点了点头,故意的,反正他看不见,然而对方立即笑问:“真的想啊,哪里最想?”
单沉笑着推开了他凑过来的脸。
风扫过鬓角,下一刻唇被堵上。
本来只是浅尝即止,但在吻上去的那一刻开始,简行非就像是个许久未沾毒-品的瘾君子,越吻越深。
简行非用嘴唇啃咬他,单沉用力的回吻,舌尖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