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的人。”他形容厉衡,“倒像是去踏青。对於接下来的会面,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啊。”厉衡脸上的微笑依旧不变,“那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总不想显露出焦虑、急躁的那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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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青鸾使者约定会面的地点依旧是内,这次是他们早到了一些时间。王母已命人在阁内收拾妥当,自己也早端坐在了见证人的席位上。
因为厉衡事先早就与她通气了计划的内容,所以即将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都不会显得太突兀,此时此刻,或许只有厉衡身後的这个小小仙童,才是最值得研究的重点。
他?就是能够让昔日那个高傲、自大甚至是有些冷酷的白西大将坠入情网的小小蛇妖?
真是可笑。
她不会忘记,自己的几个女儿中有不少爱上了人间的平民。可在她看来,这个血统不纯的小小蛇妖,是比人类更为粗鄙的存在。
即便是厉衡在下界经受了一番磨砺,导致性格中起了一些变化,也不至於要看上这样的一个货色吧。
王母的眼神里流露冰雪一般的鄙夷。
或许事情并不是眼前这样,她转念一想。
既然厉衡能够策划出骗取敖缙信任的计划,那麽很有可能,这个叫做柳睿的蛇妖,也是厉衡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等到事情解决了,便是要被丢弃的。
这样想著,她便觉得舒服了不少,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惩戒这个沾污了瑶池净地的混血小仙。
於是她故意指著柳睿,惊讶道“孩子身上怎麽腾著一股子黑压压的浊气?厉先生,莫不是你在人间随便捡来的山精水怪,这次一并鸡犬升天了吧。”
此话一出,本就有些心虚的柳睿,便以为她是看出了自己的原形,当下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也不知应该如何回答,干脆低下头矗在了原地。
於是西王母便又冷笑。
“在天上那麽久。倒还真没见过如此木讷的孩子,怕不是榆木疙瘩成的精罢?”
厉衡知道她只是在找茬,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而脸上依旧笑道:“王母见笑了。这小童平素机灵能干,因为在下喜欢得紧,於是便不放出去见什麽世面。於是这次就有些反应不及。倒也是在下的过错多一点。”一边说著,用眼光暗暗地钉了她一记,请她免开尊口。
西王母虽是厉衡的长辈,但白西大将过去的厉害也见识了不少,更何况这次的策划本就是厉衡,於是也就不便再与柳睿纠结。
又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门外仙子通传,青鸾使者来到。
柳睿化作仙童的模样,於是立在厉衡身边。他见到那个青鸾使者手里极其郑重地端著一个红色锦缎的盒子走进来,身後还跟著三名随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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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与见证分别落了座。青鸾使者便开门见山地将锦盒打开,里面露出金色、樱桃大小的一枚药丸,上面还落了羽族的朱红印记。
这便是敖缙为了唤醒南雀而千方百计寻找的灵丹了。
青鸾将锦盒推到长案中央,先由王母收了。又对厉衡道:“你要的东西,我已带来。还请告知南雀下落。”
他这样一说,柳睿顿时紧张起来。因为直到来这里以前,厉衡始终没有承诺不泄露出南雀的下落。
柳睿虽然充分信任厉衡的行事能力,却无法不担心青鸾那边会不会就这样将他们二人捉拿起来,严刑逼供。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厉衡却将一张叠好了的纸张交给了王母。
他道:“这上面,便写了我给青鸾大人的回答。”
西王母接过信笺,以中间人的身份展开了它。
“这……这究竟是什麽意思!”她惊道。
因为这是一张白纸。
凑过来看了究竟,青鸾使者也立刻愤怒起来。
“厉衡,胆敢戏弄我羽族?”
柳睿浑身一个激灵,一只手就要去摸暗藏在袖子里的匕首。
可厉衡却依旧从容地在笑。
“不敢不敢,还请二位听我解释。”他说。
“我确实没有写出那位羽族人的下落,并且从没有打算过要拿他来做交换。其实这个道理应该非常简单──如果我拿他做了交换,那麽得到这枚丹药又有什麽意思了呢?”
羽族的金丹只对羽族人有效,如果南雀被羽族人救回,那麽厉衡就根本没有留著这枚金丹的必要了。
青鸾的脸色一沈,他必须承认自己确实疏忽了这一点。
厉衡似乎是觉察到了他的气馁,进一步道:
“其实金丹这种东西,之所以金贵,其价值不就在於利用麽?现在南雀不能获得这枚金丹,而陷於长眠的境地,甚至於最後魂魄耗尽而完全消亡,那麽制作金丹还有什麽意义?我之所以向你们索要宝贝,并不是谋求私利,反而是在挽救一个你们羽族的同胞,难道这样你们还要阻挠我麽?”
他说得头头是道,一开始还为他捏著一把汗的柳睿,竟然逐渐被他的条理所吸引了。
现在的局面是:如果青鸾不交出金丹,便是间接谋杀了南雀的性命。而南雀的下落问题,倒还在其次了。
青鸾使者似乎并不擅长思辨,阴沈的脸色似乎已经显示了他思维混乱的程度。而一直沈默的西王母,竟然也开口应和了厉衡的话。
“就你这样说来,确实是应该以救人为第一要务。毕竟是同族之人,而南雀这个名字我似乎也有所耳闻,怕不是一个普通的仙子吧?”
青鸾使者点头。
“南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