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讲究什么了,毕竟这人,是自己今生可以信任的一员。
于是他低声道:“进来吧。”
冯成忐忐忑忑地推开门,却依旧被室内混乱的场景和淫靡的气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平素里是惯于守在杨勇的耳室侍候着,以备对方有什么不时之需的。今日这大喜的日子,他虽然不必如此,但却终究觉得少了什么一般,夜里无眠,便想着来这里看看。
不想……却听见了房内那不堪入耳的声音。
于是他便呆呆地立在黑暗的阴影里,听着那声音一bō_bō归于平静,又看着那始作俑者推门离开,最后,才敢发出一声低低的问候。
见了自家如此如此狼狈的模样,他泪水立刻掉了下来,蹲下|身将破烂不堪的衣服罩在杨勇身上,心里咒骂着晋王的禽|兽行径,却又不敢说出声来。
此刻的杨勇却已然回复了平静,他抬手拍了拍冯成的肩膀,道:“我身上没力气,先扶我起来吧。”
冯成一愣,随即赶忙依言而行,见杨勇腿脚无力,又将人搀扶上了床榻,掖好被子。
杨勇合了眼,一脸疲惫,许久没有说话。
然而当冯成以为他已然睡去,打算悄然离开的时候,他却又道:“速去请个大夫来。以及……明日之前,去将这屋子里坏掉的东西换成新的。”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此事……不得对外透出一言半语。”
“喏。”冯成想说什么,却也只是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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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杨勇没有听从杨坚的意思,在新婚之期休息三日,却是照常上了朝。整个人除却眼下的黑青色有些浓重外,倒也同寻常无异。不过这一点,旁人看在眼中,自然也不会引以为怪。
唯有杨广看得出,他行走的时候,比平日要慢上许多。他试图看看对方看到自己是和反应,然而从上朝到退朝,他都没有触到杨勇的目光,一次也没有。
散了朝,杨坚召杨勇去御花园。然而到了那里,杨勇却发现独孤伽罗和萧美娘也在。
昨日夜里那番仓皇的相别之后,杨勇还未曾来得及同萧美娘说什么,而此刻见她正同独孤伽罗亲热地说这话,他心中不由得微微收紧,不知这个女子会如何说,会说些什么。
正思忖之际,独孤伽罗看见了原处的杨勇,便道:“勇儿?”面上还带着残余的笑,显然是对萧美娘分外满意。
杨勇应声上前,对二人行了礼,萧美娘也起身笑道:“臣妾给殿下请安了。”
杨勇便也微微笑道:“儿臣来迟了,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本就是寻常闲聊,无需这般多礼。”杨坚笑道。
“是啊。”独孤伽罗也接口道,“方才本宫和陛下正听美娘说着兰陵趣闻,到果然是别有趣味。”
杨勇下意识地看向萧美娘,对方笑吟吟的,神色倒与平素无疑。
二人一阵沉默,便又听独孤伽罗道:“美娘这孩子极得本宫之心,勇儿你日后可务必要善待她才是。”
“喏。”杨勇颔首,思绪万千。
“多谢陛下和皇后娘娘,”而这时萧美娘起身走到杨勇身边,对上面二人一拜,面上含羞带怯道,“太子同臣妾自多年前偶遇,便情投意合,美娘今日能得陛下和娘娘美成,结成眷侣,已是三生有幸。殿下他……又怎会不善待臣妾呢?”
言语之中,自然满是替杨勇周旋的意思。
杨勇闻言微微测了眼看向萧美娘,二人眼神相交,各自心领神会,无需言语。
正此时,却听后面想起一个带笑的声音,道:“哎?莫非是我来得太巧了,父皇母后,大哥大嫂竟都在此处?”
作者有话要说:擦咧,这段写到中途的时候爹妈忽然一起杀进来了,这是要吓出心脏病喂!以及,快点跟我读:作者你真是太纯洁了!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四人应声而望,来人不是杨广又能是谁?
杨坚率先开口笑道:“不过是寻常闲谈罢了,广儿来了倒也正好。”说着便示意杨广就坐。
“儿臣不过是见天气正好,来此散散心,不过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儿臣自然也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广“哗啦”一声将手中的折扇轻快地收了,一拱手,便也笑眯眯地走上前来。
目光不着痕迹地看向杨勇,二人头一次四目相对,杨勇眼光中一片清冷,无恨亦无怒。
脑中浮现出昨夜对方在自己身下克制又隐忍的模样,杨广微微抬了眉,一抹笑攀上嘴角。及至落座之后,再看萧美娘,绝美的笑容如同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但三人终归是心事重重,各自心照不宣,纵然一家人看来正是谈笑风生的模样,但也不过做戏罢了。
四人正闲谈着,忽然一个内侍拿着一封书信走上前来求见,道:“这是高大人送来的战报。”
“快快拿上来。”杨坚闻言,立刻一招手。接过战报打开,眉间不由得敛了起来。放下书信之后亦是半晌不语,空气一瞬间冷凝了下来,余下的三人也渐渐归于缄默。
末了,倒是杨广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哎,这内侍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原本咱们一家人兴致是极高的,却被这一封书信生生搅了局。”
独孤伽罗知道他这是为了缓和气氛,便佯怒着斥责道:“胡说!你父皇的国事自然是最为要紧的。”
于是杨广便也顺理成章地转向杨坚道:“父皇,却不知高大人这书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杨坚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