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玩儿了。”言是非虽然语气吊儿郎当,可眼里的认真却实实在在,老白明白,他是真的在考虑这些了。
“可总不能自己过一辈子啊,难不成你想让言家香火断在你手里?”老白语重心长。
言是非一脑门子愁绪,貌似挣扎良久,最后实话实说:“香火是要续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都二十六了。”老白提醒自己的友人。
“你还三十了呢。”言是非想也没想。
老白沉默。言是非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如果老白真如他自己所讲对女人没感觉,那这香火想延续确实难了。
“那个,也不一定非男人不可,兴许你只是喜欢那个狼崽子,碰上合适的女人依旧可以的。”言是非想着另外一种可能。
“不知道,再说吧。”老白扯扯嘴角,低声嘟囔着。
言是非浅浅饮了口酒,忽然道:“周小村下山了,就在你走后不久。”
“下山?他到哪里去?”老白立刻关切起来。
不想言是非却摇头:“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没有找你。”
老白的眸子黯了下来。近些日子没想过周小村,老白以为自己跨过那个坎儿了,如今被言是非提起,才发现还是原地踏步。腹部疼,胸口也疼,内里还疼。
“那伊贝琦呢。”老白忽然想起那个女人,自己被小村刺伤苏醒是时,她像是一夜老了很多。也是那时候老白才真切感受到年华在这个女人身上的流逝。
“她没走,守着座空山。”言是非略带感慨。
莫名的心疼,老白苦笑:“那可真成老姑娘了。”
言是非轻叹一声,拍拍老白的肩膀:“路都是自己选的,你别往身上揽太多。”
第30章江南烟雨辽北雪(三)
自打言是非回来,这言府再没有一天消停日子。老白可算明白了什么叫欢喜冤家,你追赶我就逃跑,你打人我就捂脑,你吃饭我就睡觉,你哭闹我先上吊。言是非才不管什么面子里子,反正这婚看起来是逃定了。
言是非的逃婚正在进行,可若迎夏的逃婚却全面大捷。不到一个月,就传出若老爷子要和自家女儿断绝关系的风声,断绝关系八成是气话,可想来这婚事铁定是吹了。于是自打那天开始,若迎夏更是把自己不屈不挠不管不顾不依不饶不离不弃的逼婚精神上升到了新的境界。
当然总这么折腾也不是个事儿,闹腾了快两个月以后,言是非终于决定釜底抽薪,找一天下午跟小姑娘深入交谈了一次,具体谈的什么老白不知道,只是小姑娘从屋子里出来时,眼睛通红通红。
老白是很喜欢若迎夏的,他不敢说自己看人百分之百准,但起码不会偏到哪里去,这个小丫头是个好姑娘。所以他开始反复斟酌,如果言是非真的死活不答应成亲,自己是不是该狗拿耗子一次。
结果倒好,若迎夏压根没给老白拔刀相助的机会——深入交谈后的第三天清晨,言是非苏醒在了深秋的第一缕晨光中,身边多了个睡得香甜的光溜溜女娃。
究竟言是非是如何爬到人家小姑娘床上的呢?言是非咬牙切齿说这是陷害,若迎夏则泪眼汪汪的咬着被角,难道还能是我把你抬上来的!老白识相的退了出去,毕竟总瞅着人家未来夫人的香肩也不合适,更何况他很担心自己受不住言是非苦大仇深的眼神而把前一晚偷瞄见小姑娘潜入厨房和调换阁楼匾额的事儿秃噜出来。
就此,生米把铁锅给煮熟了。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途多舛啊。”一个秋风瑟瑟的下午,言是非终于得空找自己的兄弟倾诉。
“喂,便宜都占了这会儿说这话可不大合适啊。”老白一边调侃,一边继续手头的事情——做面具。下山没带什么易容的材料,这些日子又属实无聊,老白便自己上街弄了些最普通的药粉之类,想着做个面具解闷儿。
“我占什么便宜了!我连那天晚上自己到底干没干都不知道!”言是非这叫一个冤,恨不得拿脑袋撞墙以示清白。
“行了,你也就搁我这里痛快痛快嘴,”老白一脸了然,好笑道,“什么时候提亲去啊。”
“入冬吧,等他爹消消气。”言是非好奇而认真的数着老白面前的瓶瓶罐罐,不甚上心的嘟囔着。
不过老白知道,言是非已然这么说,那娶若迎夏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别看他脸上装得不在乎,可那眼里偶尔闪出来的喜悦还是瞒不住。看来被赶上架的鸭子也不是完全的不情愿,老白想,此刻这小子心里指不定都开始考虑要生几个娃的长远打算了呢。思及此,老白便很替友人开心。
“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她?”老白的她指的自然是若迎夏,这两三个月来丫头俨然成了言是非的小尾巴。
“上街转去了,说要看看本地有什么特产能给他爹带回去。”言是非扁扁嘴,似乎有点吃干醋的嫌疑。
老白浅笑,没戳破,只是幽幽道:“再过一个月就入冬了,我想回去看看。”
“回去?”言是非把眉毛皱成了毛毛虫,“我提亲又不用多久,十天半月也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一块儿过冬多好。而且我这里冬天暖和得多。”
“和你提亲没关系,”老白怕言是非误解,赶忙道,“只是我每年都是在山上过年的,习惯了。”
“老好人,”言是非不知该生气还是心疼,“还惦记着伊贝琦吧。”
老白没有反驳,低头看着刚做一半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