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大不了再抄一本。”聂流尘拍着她的肩膀。
南宫意捡起地上的书,这是一本手写的书,隔十几页字迹便不同,但都是非常漂亮的小楷,封面上面写着《五瘟谱》。
“这可是一代代留下的记载啊,怎么跟师傅说啊?”柳盈眉哭得很凶。
“嗯……我可以模仿他们的字迹抄一本。”聂流尘接过南宫意手中的书,拼在一起。
柳盈眉停止了哭号道:“我也帮你抄。”
聂流尘叹气道:“仿人字迹你会吗?”
夕阳将落,照出紫竹径上几个身影,南宫意背着吓得腿软的武丘,柳盈眉牵着聂流尘的衣袖。
柳盈眉嘟着嘴,眼圈还红红的,小声道:“大师兄也有错,谁叫你在人家刚刚练好新蛊术的时候,整天说那边那个小灵修看起来挺厉害的。”
南宫意别有深意地看向了聂流尘。
十来天之后,学堂上聂流尘又开始捧着书看了,下学后,南宫意凑过去,自然而然地从他桌上拿起书,看着上面漂亮的字说道:“聂流尘,抄得挺快嘛,字也挺像的。”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和这个人熟络起来。
“那是当然。”聂流尘每次看这本书都很认真。
“那你原本的字是怎样的?”
聂流尘没搭腔,提起笔,在桌上的论语背面写了一行小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落笔大气,苍劲有力。
南宫意忽然觉得好奇,没有评价他的字,直接问道:“谁啊?”
“没谁。”聂流尘抬头淡淡地说着,眼睛里的若有若无伤感却出卖了他。
南宫意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接着问道:“那你怎么想到写这个?”
“因为……”
“聂流尘,你给我出来!”他还没说完,穆兰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聂流尘用最快的速度站起来,转身带着明媚的笑意说道:“师傅,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家踏雪都不吃饭了。”
穆兰荫身后跟着低垂着脑袋的柳盈眉,她手指绞在一起,泫然欲泣。
穆兰荫:字不错,但连做旧都不会,罚跪灵堂三个时辰,盈眉两个时辰。
李目则:连纸都不拿一张,懒惰成性,毁坏圣贤书,这两天站着听课!
☆、暗流(一)
“我自认从小性子就还不错,哪里恶劣了?”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中,聂流尘笑着问道。
“怂恿自己师妹和人私斗,不够恶劣吗?”
“哦?我可没怂恿。”
南宫意一声冷哼,道:“没有怂恿,也是纵容!”
聂流尘想了一下,道:“总之,因为你讨厌我,所以都是我的错,对吧?”
南宫意紧咬牙关道:“我不屑于跟你分辨对错。”
聂流尘嘴巴一抿,冷声道:“对,我自作多情,盈眉早已经不在了,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些过去的事,我不想听!”
南宫意一愣,才想起来蛇祖门被灭门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郁离山上的老老少少,几乎无一剩下。片刻,他又开口问道:“你说救了我,就是那个时候吗?”
聂流尘扫了他一眼,有些烦躁,说道:“你觉得是就是吧,说了不提!”
两人之间沉默了良久后,南宫意再度开口:“你们把朱砂娘子怎么了?”
聂流尘道:“她不是做了一辈子丹药吗?当然是让她可以继续做丹药。活尸的本能是长在骨子里的,所以做出来还是一样的,不过你怎么……”他一拍脑袋,道:“当时随手写了几个字让他们去做盒子,还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认不出来了呢。”
南宫意不屑地偏过头道:“恶劣。”
聂流尘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们从来买丹药的人那里打探消息呗,恶劣吗?你们灵修用我们做的东西不也用的挺好的吗?从你身上搜出来的那个所谓千金难求的‘天香返命丸’,你以为是谁的手笔?”
南宫意心下愕然,那是母亲在他生辰时送给他的,说是某灵修门派丹药高人的杰作,花高价求来的,然而他第一次看到天香返命丸的时候,蚀心咒便发作了,现在想来,多年之前那场私斗,聂流尘递给他的伤药,可不就是长那个样子吗?
他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不是说了针对灵修们吗?你们不还是对普通人家下手了。”
聂流尘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寒意道:“你如果觉得那个朱砂娘子是普通人家,我也认。”
高远在旁边抱着香炉,忽然插嘴道:“副门主,你今天好不一样哦。”
聂流尘疑惑道:“什么不一样。”
高远想了想,说道:“你不是说对面这位公子是俘虏吗,你平时跟俘虏说话态度都挺吓人的,可你现在好像挺开心的。”
聂流尘:“……”
南宫意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是否很远?何时能达?”
聂流尘冷着脸说道:“到了便知,不算远,后天或者大后天。”
马车停在了一个客栈,被除去障目符的南宫意发现除了掌柜和小二,一个人都没有,同行的十来个人除了缪姝、高远和聂流尘,都带着半张面具,而缪姝等人也换上了平常的服饰,挡住了刺青。
缪姝走到南宫意身后,低语道:“这里没有其他灵修,别想搞鬼。”然后命令高远带他去洗漱。
一行人在一楼落座,店小二把菜送上来之后就退了出去。
缪姝和聂流尘单独一个桌子,她把南宫意的云遥剑放在桌子边上,刚吃了一口,忽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