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无垠的海面在晨曦初上不久的金色圆轮照耀下闪烁凛凛波光,无数层出不穷的鳞片在蓝色的世界里优哉游哉地浮动,时而随着远道而来的风微微滚动,起起伏伏间光芒煞人。海平面那头,有绿色小岛隐约可见,在万碧一顷之中傲然矗立。
直升机上,几乎是趴在窗户上的少年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睛,又很快睁开眼睛,仿佛一刻都不舍得浪费地看着外边绚烂奇异的光景。
他从他也不知道的地方来,坐车上飞机,身上的衣服由厚重的大毛衣变成轻便的小毛衫,一件卡其色条纹毛衣衬在雪白的衬衫外面,他被梳理的极为柔顺的金发不松不紧地束在脑袋上,长长的辫子一晃一晃,有好几下发尾扫到了旁边正专心看着什么报告的男人。
这几下力道极轻,细碎的发梢从颈边的肌肤上一扫而过,过了一会,又慢悠悠地从他肩膀上落下,比小猫咪撒娇时还要微不足道,对于见惯了风雨,在刀枪血雨中也能毫不在乎地看他的各项年度报表顺便找出一两个核心问题的男人,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依照凯撒此刻的状态,他的确可以完全无视的,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痒痒的,仿佛那金灿灿又细又长的发丝是扫进了他心口,尤其是趴在窗户上的少年还那么的一脸愉悦,从侧边看过去,他稚嫩白皙的脸庞上布满了大大的笑容,喜悦从红通通的脸颊和微张的小嘴上分分钟钟的冲出混杂在平素寂静肃穆的机舱内。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没心没肺般的开心,自己那点可以忽略不计的不爽就渐渐增大,直至无法忽略。
在下一次那不安分的毛发又要过来时,男人终于伸手拉住了它。脑后传来异样的顿挫感,少年一怔之下茫然地扭过身子,他的双腿还朝着窗口的方向,上身却面对着男人。平坦的胸口在乖巧的学生服下毫无防备,衣服在一截收拢的腰肢下微微隆起,布下一个自然而脆弱的弧度。
衬衫领口包围的中央雪白纤长的脖颈正稍稍地上下滑动了下,他精致的五官不加掩饰地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但在看到男人的脸以及他手上的长发时瞬间一变,几分羞赧混杂在难以形容的畏惧下,让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下身体,语气带着惊慌。
“对不起。”
他的表情管理可以到了毫不掩饰的地步,凯撒的手指插入发间,也不去扯他,只是漫不经心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好似玩一样。
少年就睁着眼睛不解地看着他,半响之后他终于开口:“你,你喜欢长头发么?”
凯撒:“……”
“如果你喜欢长发的话。”他将鼓起勇气这句话表现在脸上,圆润的两颊坚定地吐出几个词汇:“我剪下来送给——”
男人忽然一声不吭地抬眼,在少年未来得及反应时一把将人拦腰抱过,紧紧地夹着他大腿之间,一只手握住他过于纤瘦的手腕,摁着强使他捏着前方桌子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白纸,明明是这么霸道任性的动作,他却说得一脸理所当然:“你吵到我工作了。”
少年手脚都僵硬了。
“我,我不动了,你放开我吧。”
“和我一起看。”
湿热的呼吸和那种特别的慵懒中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语气让少年身体一震。他半个身子软软地倒在男人怀里,脸低得非常低,仿佛恨不得钻进洞里去。炙热的滚烫感从他胸口一路蔓延,只顷刻间就占领了他的脸,他的耳朵,他长着毛绒绒的浅色毛发的后颈。从男人的视线望下去,少年线条柔美光滑的颈部一片熏人的绯色,那艳丽而羞怯的色调一直延伸至白色衬衫和肌肤的相交处,从肩膀因宽大而撑开的阴影中仿佛还能窥探到那一点艳色。
凯撒无声地轻笑,手指在少年手背仿佛无意地摩挲,指尖滑过手骨,在粉红的指尖上轻轻地刮挠了两下,让怀里的人鼻息加重,扭过头,微醺的眼中带上了点点湿意。
——他是被羞哭了。
对于性一无所知的少年,被懵懵懂懂地“买”走,四周时从未见过的宽敞豪华闪亮亮的大房子,面前的男人是他唯一的“朋友”(其他的是家人),他的心砰砰地跳,被从亲近的人身边带走和至少是被喜欢的人带走的复杂心情让他安宁不下来,他满脑子都是理不清的线团,直到被“朋友”厄令脱下衣服。
“为什么要脱衣服?”少年微微一愣。
凯撒正慢斯条理地脱下他的外套,藏色定制西装被他仍在一边的沙发上,贴身的衬衫印出形状优美的肌肉,他的身上既有成年男性的高大强势又夹杂着一般人表现不出的优雅从容,连扯下领带的动作都说过说不出的味道,卷起一截的袖口衬着瓷白而富有力量的手腕。
莱斯定定地看着他半蹲在自己面前,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掌抚上自己的肩膀,沿着敞开的领子滑下,手指开始解扣子。
从两人的姿势上明明是莱斯占了上风,但他却感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压迫感。正用上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男人并不是在“伺候”他,那轻柔的动作和含着轻松笑意的眼角更类似于坐在餐桌前的人愉快地举着刀叉面临桌上摆的含蓄而精致的美食。又或者是一个孩子微笑地看着手上的礼物装将内在的惊喜一层一层锁住,而在直取中心之前,他会用克制的无比强大的耐心缓缓地打开盒子上的蝴蝶结,揭开彩色的包装纸,扳开最后一层包装,再愉快地轻巧地撕开礼物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