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落心头惊雷一震!这么多年,自己也不敢相信母妃是细作。可是因为母妃临终的话,自己没有恨,选择过在那脆弱的蒙蔽之中,不怀疑父皇赐死母妃的缘由,尊敬父皇,不敢违抗……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母妃不愿意让自己活在仇恨之中而已吗!母妃是那样无辜,蒙受那么多年不白之冤!她那样爱自己,希望自己活得不要那么累!而自己是怎样的没有良心,竟然一直把她当做罪有应得!自己是何等可笑,竟然把杀母仇人当敬爱的父皇!
八年积聚的震惊、愧疚、仇恨……在心头剧烈碰撞,将心撞得四分五裂。卿落勉强支撑身体的脚尖已无法再支撑自己,全身重量都到了手腕上硌人的铁环,连带着铁链都剧烈地颤动。
看卿落如此震惊,想来是被卿万里蒙蔽多年才幡然醒悟吧!看来还有希望为娴露讨回公道!高舒看着卿落,问道,“我就问你一句,还想不想为你娘报仇?”
卿落咬着唇,半晌没有回应,内心有无数的势力在剧烈挣扎。终于,斩钉截铁地掷出一个字:“要!”
“明日蔡疏去茂林,我会找机会放你走。”高舒趴在卿落耳边轻声道,“希望你别忘了自己说的话。”咬牙切齿,“为娴露报仇!”
梁军大营,清晨
台下将士正在演练,一个个精神抖擞,训练有素。梁易骁挺立在台上,指挥台下将士迅速整齐地变换阵法。
将士整齐有力地奔跑扬起动人心魄的尘土,整齐排列出新的方阵,又在指挥下迅速变换……
若是往日,梁易玄会亲自与他们一同训练,并且高兴地鼓励一番。不过今日,只是坐在台上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落儿在蔡疏手中,不知安危。蔡疏、未时、茂林……太多复杂的因素交织在一起,令梁易玄心乱如麻。
落儿是被王中书送到蔡疏手中,卿宸杀了王中书,撇清了与此事所有的干系,一切死无对证。落儿处事向来谨慎,除了卿宸,恐怕没人能让落儿逃出军营,甚至落入蔡疏之手。蔡疏此时又拿落儿的性命相胁,难道是卿宸明里和梁,实则亲蔡?
落儿;不能不顾;茂林,必须要去。但是倘若卿宸真与蔡疏有谋,自己只身犯险,偌大梁国该怎么办?
“易骁,过来。”梁易玄现在只能想到这个人。
“停!”梁易骁命令台下将士停下训练,连忙跑到梁易玄面前,“皇兄,什么事?”
梁易玄的声音不大,而且竟有些沙哑:“让他们解散,我有话和你说。”
“嗯,好。”梁易骁起身前去解散了军士,又跑到梁易玄面前蹲下,“皇兄,我在听呢。”
“好。”梁易玄回了神,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严守营寨等我回来。”
“行啊!”梁易骁拍拍胸脯,“这点小事没问题。”
“如果,我三天之内没有回来。”梁易玄顿了顿,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你便称我已回梁国,迅速撤军回到关内。如有晋军或蔡军追赶,你就从容应战。我来时已早有准备,一切自有接应。回到梁州,你再与太后商议大事。”
“皇兄……你这什么意思啊……”梁易骁被说懵了,挠了挠头,“你三天之内不回来要去哪里?我回去和太后商议什么大事啊?皇兄,别是你要一个人去找卿落吧?你别傻啊……”
“不必多言。”梁易玄凝重地看着梁易骁,“按我说的做。”
“皇兄!我是为了你好!你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带上我!我一个人去也行!我帮你去把卿落找回来好不好!你可是梁国的皇帝,你要出了什么三长两短梁国怎么办……”
“易骁,”梁易玄起身,拍了拍梁易骁的肩膀,依旧不容抗拒地说道,“按我所言。”
☆、和他一起逃走
茂林,未时
梁易玄骑马到了林外,似乎可以嗅到林中的杀机四伏。林中小路狭窄,但勉强可以走马,梁易玄谨慎地驱着马进入林中。
沿着蜿蜒小路穿过密林,梁易玄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很明显,自己正在走进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只是,想到落儿,便不能回头。
穿过小路深入密林,到了一片略为开阔的地面。梁易玄停住马,向周围观望。
“哈哈,”蔡疏拍着手从林中突然出现,身后是大队人马,“梁帝还真准时啊。”
“人在哪里?”梁易玄眉头一拧,目光迅速扫过可见的所有人,却没有发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人么,你自然会看见。”蔡疏笑道,“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什么条件?”梁易玄面色阴沉地看着他,“说吧。”
“爽快!”蔡疏取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协议,命人递给梁易玄,“这是一份协议,很简单,只要梁帝签个字的事儿。把越城关还给我蔡国。另外,蔡国觉得土地太少,梁国靠近蔡国那十八座城池土地甚是富饶,蔡国希望拿来做耕种之用。如此小事,梁帝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么?”
送协议的人捧着蔡疏的协议,跑到梁易玄的马前。梁易玄刚要接过,那人却突然“砰”地倒地身亡,协议也掉落在地。
“梁易玄!你耍的什么阴招!”蔡疏立刻戒备,四周□□手齐齐把弓箭对准梁易玄,“一点诚意都没有!”
梁易玄一怔,这蔡疏又在耍什么把戏?
“蔡疏太子,你真看得起我。我哪里能值得梁国十八座城池?”
头顶传来的声音使蔡疏一个激灵,抬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