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回到自己的住处,向梁翠容表功道:“我向张宗鄂大哥讨要了一些武器箭羽给你爹爹,给你挣了些面子回来。”梁翠容有点不信的望着他道:“真的是你主动去讨的?”
方进石心虚,走过去搂了她笑道:“自然是真的,你快写一封信派人给他送去,明白一早我带着人亲自给他送上门去。”
梁翠容也不去追究到底是他要的还是张宗鄂主动给的了,提笔写了一封信给父亲刘成川,派了带来的一名辽兵连夜的送去。
第二日一早,张宗鄂的本部人马和金统大的傅选、王度先两部打点行装,一齐绕远道翻山越岭的前往龙谷关进发,秦敢开的云东山人马却在一处易守难攻险要之地开始筑寨布防,准备做长期停留。
方进石和陈麓君带了一起前来的人马,那二百多名女兵跟随着张宗鄂的人马一起回去,所以现在只有一千人左右,他们将准备送给云内州城的那批武器分装在驴车马车上,宋钱带的那三十多名黄衣汉子将那十架床子弩和两架万弩轮一起辛者装车,向云内州府出发。
走过山口路过秦敢山筑的那个山寨时,方进石向陈麓君道:“陈二哥,我们要不要去拜会一下秦敢开?”陈麓君道:“我不久前才在他那里下来,不用再上山去了。”方进石点了点头,任马而行,他对陈麓君道:“金兵虽然势大,可是也不是一下子便能将云内州府打下来的,秦敢开的人马只怕在这呆不了多久。”
陈麓君奇道:“为什么?”方进石道:“因为他没有那么多粮食供他属下二千人马消耗太久,本来他们带的就不多,还给金兵抢去一些,这附近又没有什么人烟,抢都没地方抢去。”
陈麓君想想也是,方进石所讲的都是很简单的道理,他却总是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也难怪方进石能想出办法他却只能干着急了。
这又一次向云内州而来可不比上次了,陈麓君派了不少的探子一路探报,金兵正大队向宁仁县城和云内州府城集结,在云内州府城四十里外广袤的浅山黄土地面上,金兵和史斌的大军迎面相对,刘行虎率三千人马在史斌的左翼安营。
方进石不敢让这一千人马正面和这些大军相遇,多绕了好几十里路从云内州背面西门而来,这中间又误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赶到云内州府城西门。
刘成川早早的得了女儿的信件,派了梁翠容的五弟,也是他最小的儿子刘行杰带了人在西门相迎,这是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脸上的稚气未脱,却也身穿着辽服站在十里外的驿站等候,他一望见梁翠容和方进石,快步走过来叫声:“四姐,姐夫。”
上次方进石挨个见刘成川的几位夫人时见过这少年,当时他还在读书,如今也要身穿戎装,和女真人一战了,梁翠容也喜欢她这个最小的弟弟,她从马上下来道:“爹爹最近可好?”
刘行杰兴奋的道:“大哥昨夜打了个大胜仗,爹爹能不好吗?”方进石一听忙问:“打了个什么样的胜仗?”
刘行杰道:“大哥联合杀虎山上的人趁金狗刚到立足未稳,昨夜连夜袭营,打死打伤金兵好几千人,如今金兵后退了十里呢。”
方进石一怔,这个他却是没想到,金兵连克辽西京大同府和南京析津府,连耶律大石都被捉,土气大盛,竟然没有将只有一万多人的云内州府放在眼中,虽然有史斌的七千人马挡在面前,可是金兵视作以往不堪一战的强盗,他们却没想到史斌数年以前曾大败女真人,也没把这些女真人放在眼里,他手下有一两千人是宋江旧部,也曾威风八面的横行于宋境,史斌又是多年征战,一望金兵骄横,便和刘行虎连夜袭营,斩杀金兵二千多人,完颜宗辅本尚在后军,连夜赶来,斩了两名防卫不力的猛安,下令暂后退十里,金兵自入辽作战以来,从没有一开始便吃了这样的闷亏,不过吃了此亏以后金兵开始对云内州真正的重视起来。
方进石望了这少年欢喜的样子,他却知道这个仅仅是个小胜,不过是挫了一下金兵的锐气而已,后面才是真正残酷的战争开始,他笑了对刘行杰道:“大哥真的是了不起,是你爹爹让你在这里等我们的吗?”
刘行杰笑了道:“爹爹今日一早就让我来这里等着四姐和姐夫,他说让姐夫带的人马留在此地休息,让我带姐夫去见他。”方进石早就想到了可能刘成川不会让他的这一千人马入城,他事实上也并不想带着这些人马入城,回头和陈麓君商量了一下,让他和会盟山来的人马安营,自带着宋钱及必要人马,和梁翠容一起进入云内州。
云内州城内的气氛已经比上次来时更加紧张,店铺虽然依旧开业,不过几乎没有什么生意,方进石将宋钱等人安排在节度使府下的接待地,将那批武器交接了,一直等到天色微黑,有人来请他过去,刘成川此时才有空见他。
方进石整了整衣服,和梁翠容一起来到节度使司,他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一个军机要地,纵是梁翠容是刘成川的女儿,也是从来没进过这节度使司,他们二人跟着节度使司的中军到了后堂的一个偏厅中等候,过不多时,刘成川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虽然压力极大,精神却很好,方进石和梁翠容向他行礼,刘成川道:“你们都坐下吧,陪我吃饭。”
方进石和梁翠容听话的坐在厅中的小圆桌前陪刘成川吃饭,三人闷吃了一小会儿,方进石拿了桌子上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