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不知沉浸在哪个大脑世界的叶辛,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孙青贺刚才话中的意思,脑中一个激灵:
“不不不,我可以的。”
他低着头,这个角度使得孙青贺刚好可以瞧见他粉红的耳尖,然后听见一道闷闷的声音传来:
“我愿意。”
叶辛没有看见,孙青贺满意地笑了。
正月初六,天色阴暗,无雪。
孙母放下手中送来做拜年礼的羊绒云肩,问孙青贺:
“你爸找的那个孩子,你也见了,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孙青贺面色一顿,看着母亲,谦和亲稔:“妈,谢谢你,也谢谢爸。”
孙母微怔,倏然觉得难过起来。
三年前那个下午,太阳毒辣,孙青贺被孙父赶出家门,便一直住在公司。
直到两个月过去,孙老爷子想着是时候了,在饭桌上提起这事,随口一句“差不多就行了”,让孙父脸色难看。
孙老爷子说,你也活到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是非曲直理不透,非要和你儿子去较真黑白?
一旁早就想软口妥协的孙母也不忍心一直让儿子辛苦居住在外,巴着老爷子劝了几句。
事情已过去两个月,孙父说出的话照常不中听,不过到底是松了些口,点头让孙青贺回家住。
待孙青贺回到家后,没有人再说起这件事,后来时间长了,孙父母才旁敲侧击,让他寻个着落归属,仍不提男女之差。
这次孙父主动给他找了个男孩子,想必心里也算是完全释怀了。
自己生养的孩子,再多愤怒也只是担心而已,哪有什么隔夜仇。
孙母想起往事,眼眶湿润,她伸手去抚摸儿子的脸颊,心疼道:“你爸给你的两耳——”
“好了妈,”孙青贺的手覆上孙母的,打断她的话,“红印子早在第二天就没有了,也不疼了,现在你们也不恼我了,即便是十个耳光给我,挨住了也是值得的。”
此时正好孙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他声音中带着笑:“至于叶辛,他很好,你们满意,我也,很喜欢他。”
傍晚时分,万家灯火星星点点。
孙青贺坐在窗边,盯着远处窗户里透出来的昏黄光晕,眼中晦暗不清。
就连他自己也感到可怕,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厌其烦的去感知那个窗户里所有气息的存在。
有时候他都无法分辨清楚,究竟是习惯将视线落在那处白墙黑瓦上,还是特意找好时间选好地点,真要从里面探出个所以然来。
这么多年,究竟在盼个什么?
孙青贺笑。
自那一年他亲手把那人送到他心爱女子的手中起,所有的路,都被斩断了。
第7章
同孙青贺吃完饭回家的当晚,叶辛失眠了。
第二天醒来脸色疲惫,眼底青黑,顶个熊猫眼,把叶母吓了一跳。
“怎么起得这么早?”
“上班啊。”叶辛一边刷牙,一边含糊回答。
叶母见他这副样子,以为他还在为前几天相亲的事难过,“要是你无心工作,就不要勉强自己。”
叶辛摇头太过用力,嘴边的牙膏泡沫乱飞:“不行,要被炒鱿鱼的。”
这样轻快生动的语气让叶母有些怔愣。
昨天叶辛饭吃到一半,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还急急忙忙把自己整理收拾了一番,与先前不修边幅没有精神的状态截然相反。
一看就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了。
能让叶辛这样的,只有一个人。
从公司出来,叶辛见不远处街道上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心中微悸,脚步随着心跳的速度加快,走近一看,里面坐着的人果然是孙青贺,正笑得若桃花浅瓣,动人心弦。
他按耐住心绪,一步步走过去,连脚下的水洼也忘记避开,任点点雪水溅在鞋上。
他弯腰,伸着头看向车里:“您是来找我的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最近应该没有和其他人相过亲吃过饭了。”
叶辛大窘,拉开车门上了车。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班?”
孙青贺说:“闻着你的味道过来的。”
“……”
叶辛心想你是狗变的吗,嘴上却是认真答应道:“噢。”
孙青贺大笑,突然感觉叶辛是条乖巧可爱的小猫,很想在他黑软的发丝上摸一摸。
“现在是去哪里?吃饭吗?”叶辛大胆看着身旁人的侧脸。
“嗯。”
当孙青贺云淡风轻地提着东西走进叶家的时候,震惊的不只是不明真相的叶家父母,还有跟在后面歪歪踉踉走着的叶辛。
把礼物放在桌子上,孙青贺礼貌微笑地说道:“来得突然,一份薄礼,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叶家也是生意道上的人,只不过对着孙家,是小巫见大巫,小鹿撞上长颈鹿的差距。叶父虽不是谄媚奉承之人,却也不好怠慢了孙青贺。
他招待客人坐下,随后叶母叫家里的阿姨泡了好茶端上。
如果今天是公事公聊,叶家必然处于被动的一方,任人摆布。
如果是私事,那么叶家父母身为长辈,为自己儿子着想,便是理直气壮,再合适不过了。
叶父向来理智,他知道,倘若太过奉承讨好,难堪的只有叶辛一个。
“孙少爷难得坐客,自是欢迎不及,哪有嫌慢的道理。”叶父说。
孙青贺轻笑:“伯父叫我青贺就行,”又去看旁边坐着的叶辛,“叶辛对着我,总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