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醒?』为免相同争吵事件再度发生,萧鹞没提昨晚的不愉快,指指他的头发,说:『头发还没梳呢,形象形象。』
「在你面前,需要保持什么形象?」
轻松的玩笑缓解了昨晚争吵造成的紧张感,萧鹞也笑了,说:『昨晚我说话有些欠考虑,你别生气。』
「想让我不生气很简单啊,去把垃圾桶里的菜都吃下去。」
女王般的随意发号施令,完全不考虑对方是否能做到,萧鹞表情一僵,看到他发呆,舒清风总算出了口恶气。
其实昨晚他回到家后,也有反省自己说的话,好吧,他承认自己当时口气也很冷硬过分,可萧鹞有这个本事,轻易就左右了他的情绪,尤其是在听到床伴这个词的时候,如果他真把萧鹞当床伴,会费尽心机去搞垮袁氏吗?萧鹞可以责怪他任何事,但不司以这样任性地判断他的行为。
不过不快很快就消失了,他能理解萧鹞波动的情绪,最近他们接触得比较少,他一直在用各种借口拒绝跟萧鹞在公众场合碰面,就是担心会被袁泰祥发现,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他不能冒险,他要取得袁泰祥的信任,将他所有证据都抓在手里,让他再没有翻身的机会,而这些,他不想萧鹞碰触到,这些黑暗世界里的东西,是不适合萧鹞的。
所以,今天就算萧鹞不联络他,他也会主动讲和的,再看到萧鹞打出的旗语,那点不愉也都释然了,对天然呆的笨蛋情人,没必要要求太高,见萧鹞愣了一会儿突然冲回房间,他反而吓了一跳,问:「你不会真去吃吧?」
『为了让你不气,我当然会做。』萧鹞义正辞严地说完后,又道:『不过执行工作我决定交给小龟,作为家庭成员之一,牠有义务在主人危难关头挺身而出。』
「喂……」
听到手机那头传到铃铛声和铁桶的撞击声,舒清风怀疑萧鹞真把小龟扔进捅里喂食,不过很快就见他又出现在阳台上,手里还抱着他的宠物,微笑问:『不气了?』
「我气量没那么小。」
冷战的阴霾消失在晨曦的温暖中,煦日照亮了两个人的阳台,萧鹞看着站在对面的情人,突然觉得他们为一个外人争吵太幼稚,说:『清风,其实我没有想要干涉你的工作,我只是不喜欢袁泰祥,你昨晚也说过了,人性善恶掺半,但善可以被蒙蔽,恶却永远不会消失,我不认为袁泰祥那种人会改恶向善。』
「我知道,所以你放心,这个工作我不会接很久的。」虽然真相舒清风不会说,但为了不让萧鹞乱想,他还是解释道:「等问题解决,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忙了。」
『解决什么问题?』感觉到舒清风的含糊其辞,萧鹞狐疑地问。
舒清风有点头痛,萧鹞大多数情况下都很钝感,但在重要问题上总能敏锐地捕捉到重点,怕他多问,忙说:「只是工作上的一些问题。」
『清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萧鹞没放过他,表情严肃下来,继续说:『我不管你在做什么,总之原则问题,不能妥协,你是律师,违法的事千万不可以做。』
拜托,他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菜鸟,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
舒清风在心里吐槽,不过情人的关心永远不会嫌多余,带着担心的教训不断从听筒那边传过来,但是因为了解对方的心意,他没像昨晚那样感到抵触,笑着点头应下。
难得看到舒清风这么温顺,萧鹞趁机又叮嘱了两句,两人已经很久没这么聊过了,他正想提议今天去看外公,舒清风突然说:「有电话插进来,我回头再打给你。」
听了这话,萧鹞就知道他的提议可能无法成行,果然,几分钟后,舒清风电话打过来,说事务所有事,他要马上过去。
其实是他的导师突然从英国回来,然后老爷子一声不响去了他的事务所,现在这种情势下,他决定暂时不给萧鹞做介绍了,以免多生是非,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听说是公事,萧鹞便没多问,以免又为意见不合再吵起来,看着舒清风跑回房间,过了一会儿,收拾整齐,再回到阳台时,已是西装革履的精英形象,跟他摇手道别。
送走了舒清风,萧鹞无所事事,吃完饭,带上小龟回乡下看外公。
跟往常一样,爷孙俩去菜园摘了菜,一起准备午饭,陈爷爷问起舒清风,萧鹞以工作忙含糊了过去,陈爷爷是过来人,看他脸色就知道不对,问:「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只是有些理念不合。」萧鹞在旁边帮忙打下手,说:「他最近很忙,所以比较少见面。」
「律师都很忙,你看那个人就知道,他根本就是把家当旅馆,吃饭睡觉时才回来。」
陈爷爷对萧父成见很深,只要抱怨,一定会把他拿出来当反面教材,萧鹞想到自己的少年时代,的确是这样,但他不希望自己将来也变成相同的模式,他对钱和荣誉一向看得很淡,在他看来,如果这些东西是牺牲了家人的感受而交换来的,那不要也罢。
「外公,你以前跟外婆吵架吗?」
「有,你见过不吵架的夫妻吗?可有些一吵就离,有些吵了一辈子也没觉得倦。」陈爷爷说:「这世上可没有两个完全相同个性的人,在一起肯定有摩擦,端看那个人值不值得你肯为了他去磨合自己,容忍他的坏脾气和短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