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而让人崩溃的绝瘾一滴一滴耗干他的精力,生命力,最后陷入深沉的昏迷。
日以继夜,夜再轮回。
如同这周而复始永无终结的煎熬,已经是他由生到死,难以逃脱的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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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严阁无力睁开双眼。
他犹如这就要消逝掉了一般,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
萧青赢跪在地毯上面,伸手将他抱在了自己怀里。
他的声音异常失稳,破碎中带着内疚与悔恨。
他完全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凛冬盛雪的萧会长了。
“……对不起。”萧青赢说。
“是我害了你。”
严阁的胸腔里发出几声迟钝,轻微,频率紊乱的搏动,若不是有那薄弱的几许怦响,严阁就这样静静的变成一具尸体也说不定。
他没有力气去说话,只能空洞的睁着双眼,目光涣散无法聚焦,周身布满了颓靡灰败的气息,面无表情躺在萧青赢的腿上。
“严阁。”萧青赢垂下头轻轻抚摸他的发鬓。
屋子里早就让人拾整一空了,为了防止严阁自残,这一整间主人房中除了一张床什么摆设也没有。
萧青赢叫人把所有的大理石地面都铺嵌了厚重的棕毛毯,墙壁上黏贴海绵,窗户从外面钉死。
他不敢再有一念的差池,因为严阁如果从窗子前一跃而下,他的一颗心也要跟着摔下去,生生破碎殆尽。
“小严,等今年冬天下雪的时候,我们就去慕尼黑好不好?以前你说德国的冬天长,一下雪就是半个星期,山里面白雪皑皑的峰峦云天能连成一片。我们挑一个雪质最好的雪场,在附近住下来。我陪你滑雪,打猎,陪你养好身体……”
严阁一动不动的躺在他腿上,任凭萧青赢不断说下去,然后附身下来亲吻他干裂的唇角。
他对周遭的一切失去响应,对这个鲜活的世界不遗存毫厘希望。
他的生命跌入泥里,跌进地狱,每日与鬼影相伴与恶魔为伍。
他已经彻底分不清自己与鬼魅有什么分别了。
严阁浑浑噩噩的张了张嘴,喉咙深处像刀锋割过的痛,他隐约能回想到,从第一针的可卡|因注射进他身体里,似乎已经太久太久,他不曾发出过一个正常的音节。
萧青赢低着头附耳到他唇边,认真分辨着他所呢喃的字眼。
他依稀的听清了几个音节,随即右手手臂激烈颤抖。
他听到严阁嘶哑着说出:——我求你……杀了我。
萧青赢顿时眼眶滚烫,他猛然间抬手一摸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哭了。
严阁在此时慢慢蜷缩起身体,脸深深的埋进了身上衣衫的布料。
萧青赢先是以为他冷,很快拽下了床铺上面的被单紧紧裹在他身上。
但是严阁的身体并没有重新舒展开,他脸色急转而下,额角发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涔涔渗出了汗珠。
他的神智逐步变为模糊,十指没有目标的在地毯上抓挠抠扯,几根手指的前端指甲迸裂,指缝里都淌出鲜红血迹。
噩梦就这样像疾风般骤然来临,狰狞的向严阁张开了魔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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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74章
七十四
夜风寂寥拂过,一轮孤月黯淡的吊悬于苍空之上。
今宵之月,本应当皎洁无暇的明朗被深深掩进繁云,它原有的颜色倏尔变得飘忽不定,带着一层支离破碎的薄雾,淡淡渲染了阵阵血红。
梁梓谦端站在自家洋房的华庭下,手指上捻着一封素白无字的信封。
他脸色看起来不是特别愉快,有一种睡梦里让人惊扰了的沉郁。
在他跟前几步之遥的外回廊上,一辆加装了防弹钢板的黑色英菲尼迪全尺寸越野寂静停滞在梁宅院门内,车子后座一侧的车门大开着,此刻矗身与梁梓谦相对而立的,正是三井家那位归来不久的小少爷。
梁梓谦缓慢仰目淡淡朝前眺了一眼,那横眉冷对的眼底中明显是夹着良多猜忌。
他待了片刻才慢慢开口,向那位小少爷问道。“这信里说的,究竟是你的主意,还是严阁的主意?”
三井家那小少爷闻言微微一动,脚下站了站,稍带稚嫩的面孔虽是有些生涩却也看不出太大的惊慌。他面对着梁梓谦而站,要说话自是先向前迈了一步。这一举动无疑让留于车内观察的保镖队顿生悸惧,要知道他们这小少爷十几年来无音无讯如今失而复得可谓是金贵似宝,这出门在外的少一根汗毛回去都没法和家中当家的大小姐复命……一想到这里,车里头的三四名壮汉不由得微作汗颜。他们几个动脑子一合计,左左右右相互打了个眼色,随后几人默契十足,果断决定抗了少爷的吩咐执行大小姐贴身保护的命令,开门下车哗啦啦的大步跟了上去。
小少爷耳朵尖,听见步子声立时驻了脚,他定下身动了动脖子倒也不回头去看那起子跟班。
保镖中带队的一个小头头正要领着人往上冲呢,抬头一看自家少爷定定的站住了脚,赏了他们一道凛然的背影……
那领队心底暗自生了畏意,后脊梁都冒出了几滴冷汗。且不论他家小少爷现下乐不乐意有人跟上去,此地可毕竟是梁梓谦的地盘啊,他虽然是披着一身居室里穿的平常衣裳,浑身上下瞅上去也没有能搁枪的地方,但他们做安保这一行的基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这位鼎鼎大名的梁大总裁背后,站的是他那藏匿极深的私人武装卫队,领头的正是曾经在南美哥伦比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