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仍然闭着眼睛,摊平的掌心蜷缩成一个拳头。
看来赵淳清不怕虫啊。
“爷,你是不是怕黑啊。”费阳迈着小步,伏身蹲在赵淳清的身旁,用他的手握住赵淳清捏紧的拳头。
一点一点小心的扳开仔细瞧着,果然,掌心上面全是指甲印。牢房里面没有光,费阳看不到有几处渗血了。
赵淳清勉强笑了下,摸摸费阳的狗头,轻声道,“有点。”
费阳能感觉到他肩膀的僵硬,他将头靠在赵淳清手上,像只依赖主人的小狗,“爷,别怕。有我呢。”
这话费阳说的十分有底气,毕竟系统才告诉过他,气运值快满了,也就意味着赵淳清会登基做皇帝。做了皇帝,那就只剩下享福了。
“你能干什么?你只能捣乱。”赵淳清苦笑。
费阳不敢说,他还可以开挂,就是得付出点代价。
“爷这么勇猛,怎么能怕黑呢,爷看看我,我就不怕。”费阳想替赵淳清分散注意力,挺起胸膛求表扬,说着还握着赵淳清的手晃来晃去,替他缓解绷紧的肌肉。
赵淳清看不见,他没有回答,抽出了手,闭着眼睛挨着费阳蹲下,似乎不想察觉到眼前的黑暗。死死搂住费阳,恨不得将这人搂在骨子里去。
费阳略微有些尴尬,两人这般亲昵像什么样子,好在牢里狱卒不常走动,也看不见他这般模样。
他抽出卡在胸口的手臂,差点勒得背过气去。环住赵淳清,安抚着他的背部,quot;“别怕,别怕。有我呢。”
赵淳清靠在费阳肩膀上像个无助的小孩呢喃着。
“我小时候,母后经常把我关在后院的隔间里,那里好黑,没有光,没有声音,除了老鼠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有些时候,宫女忘了送饭,我就和那些老鼠饿上一整天。对了,老鼠不饿,他们饿极了就咬我。”
费阳打了个寒颤,一遍一遍摩擦赵淳清的后背安抚着他。这他是知道的,坦诚沐浴那么多次,他是发现了赵淳清的后背有好几处尖尖细细的小牙印。
“门开了,有光了。我以为他们会放我出去。结果呢,母后总是痛打我一顿,又将我丢了进去。”
牢房逼仄,狭窄,潮湿,黑暗,赵淳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头埋得更紧。
“周昀,我不知道。明明我很乖,从来不会犯错,为什么还要这么惩罚我。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费阳无法回答,他突然恨了起来,恨自己没有早点到这个世界,像上一个世界赵淳清守护他那样去守护这个人。
而他只能摸摸赵淳清的头,压抑住泛酸的鼻梁,尽量放轻声音,“不是你的错。”
那是谁的错?
赵淳清听后不语,只是心中冷哼,他当然知道是谁的错,错就错在他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他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贱种。
“周昀。”赵淳清郑重地唤道。
“哎,爷。你说。”费阳赶紧回答。
“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他有点后悔问出来,如果周昀回答是不会怎么办,但是周昀给了他希望,又怎么能掐灭呢。
所以,他必定要做驱使天下的帝皇,他要周昀位极人臣,他有的是办法,让这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
“当然会。”费阳毫不犹豫。
这个回答令赵淳清很满意,他轻轻蹭蹭费阳的肩膀,像个吃到蜜糖的撒娇孩子样,然后他感觉到脖子里不停有水珠滑过,身子颤抖了一下。
费阳哭了,他还是一哭就停不下来,主要刚才他觉得自己做的太感人了。
牢房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温馨,太子和侍读抱在一起,一个痛哭流涕,一个暗自神伤,连隔壁打呼的大兄弟都被这好久不曾听闻的抽噎声给唤醒了。
他扒拉着铁棍,将脸挤出栅栏外,要看清这两个在宗人府里抱着哭的傻逼是谁?
周丞相周安世来到牢房瞧见的就是这一幕,自家儿子抱着太子的袖袍擤鼻子擦眼泪,平时在家里丢脸就算了,这女儿作态居然还搬到牢房里来。
周安世被气得头都大了。
“孽畜。”他轻骂了一声。
费阳哭得双眼朦胧,眼前一片白花花,看不清来人,他转过头问道,“谁?”
周安世额头上青筋炸裂,怒道,“才几个月不见,连爹都忘了。”
费阳擦干净眼泪,乖乖站直身体,唤了一声,“爹,你来了。”
口气好像问“你吃饭了吗”一样平常。
周安世觉得这儿子越长大越气死人不偿命,干脆不要得了,“……”
赵淳清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神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周安世一挥手,叫身后的士兵将费阳押出来。费阳往后退着,大叫干嘛干嘛,心想太子怕黑,他不能在这时候离开太子殿下。
赵淳清也睁开双眼,直起身子不着痕迹地挡在费阳面前,“丞相大人,小子对不住您。等父皇查明真相,还我清白。我定会对令千金的死给您一个交代。”
周安世嗤笑了一声,眼里藏不住的憎恨,“殿下可真会演戏啊,扬州太史已经向我和皇上禀明真相。我周家待太子不薄,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怜小女的身子被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玷污了。施暴不成,还将我小女灭口。”
这话费阳听得一脸懵逼,怎么就成了太子是杀害周明玉的凶手呢,周明玉早晚是他老婆,而且周安世一直希望周明玉和太子早些结为连理。
费阳摇头,太会做人了。
赵淳清毫不在意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