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眼含热泪,牵手说了几句亲近话。
她说到自己生产一事,又记起苏宝贝跟钟权来,便让两个新婚小辈上前来说话。
苏贵妃年纪不轻了,但仍然肤若凝脂,宛若二八年华,她在宫中能长宠不衰看来不是没有道理的,此刻她脸色苍白,满脸病容,更有种说不出的羸弱风姿来。
钟权看了苏贵妃一眼,便低下了头,心道苏宝贝跟他姑姑可真像,不过苏宝贝更有烟火气一些。
苏贵妃让他抬起头,赞赏道:“生得端正英挺,是个好孩子,跟宝贝挺配的。”
说罢,她让侍女赏了两副金镯子给二人,又殷殷嘱咐道:“你们两个既成了亲,便要相互扶持,一心相守,白首不离。若能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她母亲在旁边忙道:“娘娘!苏家还盼着宝贝开枝散叶呢。”
苏贵妃苦笑道:“阿娘,若是宝贝不愿,你还要像逼着我一般,做他不愿做的事情么。当年我便是这样进了宫,去跟那许多人争一个人的恩宠……”
在场的人均脸色大变,苏老太太道:“我的祖宗诶!你可知祸从口出!”
苏贵妃一边流泪一边道:“无妨,这里都是我的人。”
众人被她哭哭笑笑的情态弄得不知所措,亏得苏宝贝舌灿莲花,才把他姑姑哄得转涕为笑。
用过家宴,苏家众人谢过皇恩便打道回府,一路上气氛很是沉重。
马车里,钟权跟苏宝贝坐在一处,对面坐着苏宝贝他爹,苏宝贝累得靠在钟权肩膀上呼呼大睡,钟权则偏着头,看着车外月色慢慢陷入沉思。
苏贵妃今晚心情高低起伏不定,连他都看出其中的不妥来,钟权心里隐隐产生些许的忧意,红颜薄命,苏家能依仗这位贵人的时日恐怕不多了。
坐在马车对面的苏邝忽然开口说话了:“权儿,你这些年在关外生意做得很大,多半是依仗了你那义父罢。”
钟权心里一惊,恭敬道:“有劳父亲挂心,小子与义父有收留养育之恩,不过义父手握重兵,为了避嫌,自我在外经商后,便很少再有联系了。”
苏邝露出稍稍遗憾的表情,点头道:“也对,周将军是耿直正义之辈。不过你既与宝贝成了婚,两家少不得还是要有些来往的。”
钟权摆出受教的表情,眼底却是厉光一显。
他与他义父感情甚好,但钟权并不想把义父牵扯到跟苏家的利益关系里,以后若是万事顺利,苏宝贝大可以跟他去关外看望对方,然而其他更深的纠葛,还是当免则免。
马车到家,钟权也不避嫌,一手搂肩一手搂腿,便这么抱着苏宝贝往车下走了。
其余人:???
还没到两人的院子呢,苏宝贝忽然睁开眼睛,扑腾着想从钟权怀里跳下来:“钟权你够了,把小爷放下来,他们刚刚是不是都看到了?啊,我不活了!”
钟权嘴角上翘,把他放下来:“看到又如何,为夫体谅贤妻辛苦,又有何错之有?”
苏宝贝简直要闹了:“钟权!你记不记得你是我明媒正娶进苏家的夫人!对外我才是你的相公!你刚刚就不能用背的,或者扶的吗?”
钟权轻抚苏宝贝狗头,笑而不语。
苏宝贝:“呵呵!”
过了一会儿,他黑不溜秋的眸子骨碌碌在眼眶里转,兴致勃勃地开口问道:“罢了,相公就相公,我吃点亏也不是不行。那相公啊,你义父是怎么一回事呀?”
没想到刚刚马车里苏宝贝是在假寐呢,竟把他跟苏邝的对话听得一干二净。
作者有话要说:
①苏贵妃患了产后忧郁症。
②关于苏老爷说的钟权的义父,前文有提及。第2、15章均提到过钟权被赶出苏府后,在苏老帮助下投奔了他义父。第7章提到钟权让他友人回去跟他义父报备一下。
第17章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听到那句掐着嗓子喊出来的相公,钟权头皮一麻,顿觉不妙。
接着钟权便很是受宠若惊了一番,因为苏宝贝那舌灿莲花的哄人绝技,竟头一次用到他身上——为了从钟大爷口里探听点事,苏宝贝真是良苦用心。
以前钟权听他巴结别人,心里总是嘲笑这人哪里来的面皮,厚成那样,说出那些瞎话也不害臊。如今他听见苏宝贝变着花样奉承自己了,顿时觉得骨头都轻了几分,嘴巴也掌不住门了,情不自禁便把往事交待得一清二楚。
苏宝贝哥哥相公一通乱叫:“好哥哥,你就告诉我呗,也好以后我去见公婆了心里有个底儿呀。”
钟权:“……没有婆婆,只有公公。”
苏宝贝:“哦。那正好,没人逼你传宗接代给你娶小妾啦!等等,那公公呢?他会逼我给你娶几房小妾么?”
钟权傲然道:“当然不会。”
苏宝贝:……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的。
他脸上装作非常神往的样子:“喔!那可真是个好公公,你再多给我讲讲罢!”
钟权静了一会儿,道:“二十四州明月夜,一骑单骑守大荒。这是我义父的诗号。”
一听这诗号,苏宝贝如雷贯耳:“你你你……你义父是武炃将军?”
如今周武朝国力昌盛,但边关一直不堪外族所扰,前几代皇帝在位时都是以和亲来维持平衡,到了今上继位后,任命武炃将军周君谦镇守边疆,其座下精骑军闻名塞外,自此边关便再少有祸事,百姓称颂他,于是有人作诗赞曰,一骑单骑守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