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拖着扫帚走到门边,问道:“门外是何人?“金锦虞好奇,拖着戚红尘也凑到近前去。听门外那人应道:“在下进京求学途经此处,实在无处投宿,小师傅能否行个方便?“声音晴朗,熟悉莫名,令金锦虞浑身一僵。不待他设法阻止,同常便开口道:“小僧倒是愿为施主行个方便,只是今日小寺已有几位施主投宿,恐怕施主只能与他人同住一间房……不知您……”
门外人忙道:“不必在林间露宿已是在下万幸,多谢小师傅。”说话间同常已打开门来。文外那人走进来,戚红尘抬眼打量,见此人生得极好,一双眉眼剔锐飞扬,虽穿着素朴布衣普通书生打扮,亦难掩通身气度。戚红尘心中暗暗赞了一声,回转头欲与金锦虞说话,却发现身边早没了他踪影。
同常引着那借宿书生走到文道一所在的房间门口,道:“施主您先进去,小僧去给您找床铺盖。”书生忙道:“有劳小师傅。”说罢便自己推门进屋。
文道一在房中阖眼打坐,听见有人进来,眼皮也不抬,轻声道:“来了?”
书生放下背上书箱,坐在桌边,径自倒茶饮了一口,被涩得蹙了蹙眉,放下茶盏道:“来了。”
文道一调罢脉息,睁眼笑道:“言相一向戒急用忍,稳的住,今日怎地来得这样早?”
言有斐听他调笑倒也不恼,亦温文笑道:“忍久了,伤身。”
文道一深知此人狐狸性子,不再调笑:“白云寨剿了?”
“剿了”,言有斐眸色转深,“若不是担心虞儿安危,我一早便踏平了那寨子。”
文道一叹了叹:“先时白云山一伙蛮人占山为王,用蛊用毒,祸乱百姓,他助我平乱有几分功劳,这才容他后来在此地壮大声势。只可惜此人不知好歹。”
言有斐微微一笑:“他不知道男人最是护食儿么?手伸得太长,如今戴上枷子牢里反省去罢。”
文道一见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笑道:“所幸你那小娘子没伤了一根毫毛,不然白小云现下大抵已喝了孟婆汤了。”
言有斐歉道:“此事我倒欠了你一笔。若非你拼着受这一箭,事情还要麻烦些。”
文道一摇头道:“倒谈不上相欠,我亦有我的私心。”
言有斐忽然想起在庙门口看到的少年,一双点漆似眸子贼忒兮兮,将自己上下打量,委实生得不错,挑眉道:“哟,我以为文大侠六根清净,斩断红尘,不料也有凡心?”
文道一不答,起身向屋外走去。言有斐疑道:“你去哪?”却听他丢下一句:“为相爷创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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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虞!跑那么快干嘛呀!”戚红尘好容易追上一路往屋里跑的金锦虞,累的都有些喘了。金锦虞见他叫出名字吓了一跳,一把将他拉进房间里,仔仔细细挂了门栓窗锁,又拉把椅子顶在门上。这才将心放下几分,跳上床缩进被子里。
戚红尘被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架势弄得煞是迷茫,出言安慰道:“锦虞……也不至于这等害怕。料想那土匪被文道一打得七七八八,重整旗鼓需要些时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里来的。那死贼……他虽然受伤,但也不至于应付不了。况还有我呢,别怕。”
他哪里知道金锦虞早把土匪抛到脑后,眼前怕的只有一个人。金锦虞在被子里摇了摇头,正欲小声解释,忽听有人叩门,他吓得浑身一颤,往床帐里缩了又缩。戚红尘无奈走到门边,问道:“谁啊?”
文道一门外应道:“奴奴儿,是我。”
戚红尘听他叫自己小名脸蓦地一烫,没好气道:“干嘛?我今晚在这间睡。”
文道一低声道:“肩上伤口疼。那我回去自己上药罢。”
话音刚落,听门里叮咣拖拽声响,他的小淫贼拉开门急道:“哪儿不对?今早上不是好多了么?”
金锦虞在床上虚弱道:“红尘姐姐,别忘了回来陪我啊……”
戚红尘忙道:“嗯嗯,我定回来陪你,别怕。”说罢将门带好,忙不迭拉着文道一:“快让我看看你伤口!”
文道一轻“嗯”一声,领着他走到殿后一个小房间内。戚红尘略一打量,看着房间似是个杂室。靠墙放着些扫帚簸箩之类杂物,一个条案上放着几个小佛像,地上有一叠蒲团,倒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便带上门,掇了个蒲团,先扶文道一坐下。又擦火折点了烛火,将房间照亮,才解开他身上海青去看伤处。
“我看着好像没什么啊……”戚红尘小心翼翼检视,觉得伤口状况尚好。文道一道:“是么?不知怎么有些疼。”
“那……那我再给你上些药吧。”说罢,戚红尘便自文道一僧袍里摸出那药盒来,打开来预备替文道一抹。又觉得姿势不舒服,给自己也掇了个蒲团,跪在他身前,指尖沾些淡绿药膏,顺着伤处轻轻抹开。
一时间房中寂静无声,两人离得极近。文道一垂眸看着小淫贼认真的面孔,只觉他眼睫每一下眨动都挠在心尖,轻声打破了寂静:“奴奴儿,我还有一处不大舒服。”
戚红尘正合上那小瓷盒,连忙道:“哪里?”
文道一不答言,伸手握住他细细的手腕,将他手掌按在自己早已起了反应的地方:“这里。”
戚红尘一愣,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被烫了似的抽回手在衣服上用力蹭了数下:“你流氓!这屋里、这屋里还有菩萨看着呢!不要脸!”
文道一端坐在蒲团上,微微一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