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小年,在这一天,村里都热闹起来。除了传统的“年二十八,洗邋遢”之外,村里的习俗更是有做“粫”杀鸡敬灶君。这个时候出门在外的人都从城里回到村里,熙熙攘攘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
早上妈妈和小姑带着我、秦容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河边早就热闹非凡。因为无论男女老少就差没把家里桌椅碗筷都搬到河边去洗一遍,所以河边的洗衣石板早就人挤人了,比前世我跟妈妈去超市卖场大减价还要轰动,简直堪比春运。
“姐姐,我也想下去。”秦容在村里已经比我混得还要熟,那个的风生水起,让我自愧不如。她连哪家的母鸡生了几个鸡蛋都知道。
“嗯……”我满额黑线的看着河里就像下饺子那样,真不懂秦容她为什么满心的兴趣。
“我们也去把家里的东西都搬来洗,好不好?”秦容羡慕的看着人家把木桌子都抬到河里,用水冲,用晒干的丝瓜瓢刷得那个欢快,就像恨不得把一年下来积满的尘埃、肮脏、霉运都刷走。
议论纷纷,实在是不符合我们家低调的习性。
“姐姐……”秦容心里偷笑着,其实她是逗我玩的,因为姐姐实在是太无趣了点,每天都那样的沉默安静。她最喜欢看姐姐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要多有趣就多有趣!看来自己的扮猪吃老虎还是挺好的,姐姐都没识破。
“家里的桌椅,妈妈她们早就洗过了。”我斟酌着说话,试图让秦容一时兴起的心思打消。对秦容我实在是头大,说她像孩子,但除了性格单纯点,其他都还算是正常。对于她,我实在拿不出对付两个表哥那样。不过,也没用。
“那我们去拆蚊帐来洗。”秦容双手下意识的抓了抓,看着姐姐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实在是引人犯罪呀!这简直就是告诉自己,让自己去捏她的脸。
“家里的东西都通通大扫除过了,你要是喜欢玩,等今天过了没那么多人,我们明天再来。”我避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她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好有罪恶感。也是,怪不得她,几百年来都是她一个人在空间里面,肯定憋坏了,所以现在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玩。
“那好吧,不过,不许骗人哦!”秦容还是没胆子敢捏姐姐的脸,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姐姐老是喜欢捏自己的脸。因为实在是不捏的话就太对不住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了!
我不出声,只是把目光放远。朝阳初升,整个村庄从一片迷雾中渐渐露出来,柔和的、透明的阳光就那样洒在每一个角落,即使村里热闹非凡,即使到处都放着港城的流行音乐,即使是这样,朝阳依然缓缓的从东方升起,驱走村庄上空的迷雾,驱走连绵不绝的山体上湿气,直到整个世界都因为阳光而焕发着新的光彩。
这样的风景,真的,很好!前世我虽没有经历过站到最高处,经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但在都市的石市森林里,还是怀念这个小村子日出而耕、日落而作的简单生活。童年时那个夏天午睡时蝉鸣叫,晚上阵雨过后的萤火虫点灯都是让我觉得不可代替的美好。更别说冬天时狗尾巴草都枯了,大家躲在草丛中说着无边无际的梦想,听着冬天才会叫“姑婆”“姑婆”的姑婆鸟。
家里的大人还会不厌其烦的告诉小孩子,说姑婆鸟是不听话的鸟,因为它小时候不听大人的话,炒菜的时候偷吃摆在灶上的菜,结果被灶君一个锅铲就敲死了。这个故事很简单,只是教育程度还有待商榷。我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大人告知这样的故事时,只明白,就是不能偷吃,要是偷吃的话,又刚好很倒霉的碰上灶君显灵就会被赏一个锅铲,更倒霉一点就是被敲死。(ps:姑婆鸟据我了解,是鹧鸪鸟的一种,只是因为叫声很像在喊姑婆,所以就被村里的人命名为姑婆鸟。很是为无辜的姑婆被牵扯上默哀……)